第319章暗香
“你能不能別鬧了!”燕子釁不出聲則已,一開口就吼了起來,路安的手還扯著燕子釁的衣服,只見燕子釁一使勁,“啪”地一聲脆響,路安捱了燕子釁一巴掌,高空中本就重心不穩,路安心中一驚,竟然從默唸上掉了下去,嚇了燕子釁一條剛要催動默唸去救,卻被路安拽住了腳踝,也從梵耶上拉了下來,兩人在空中扭打起來,呼呼風聲從耳邊刮過,兩人就像是以天地為戰場,你一拳我一腳在空中打得難解難分。
眼看著樹木叢生的地面在眼前放大,路安輕嘆一聲,腰上一借力,就把燕子釁讓在了自己身上,準備自己以背搶地,可燕子釁似乎並不順他的意,一個翻身,他也準備給路安當肉墊了!
“燕子釁!”路安睜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再次發力,巨大的衝撞力就砸得他腦袋一昏,兩人都是修為不凡之人,這一砸無傷大雅,只是兩人臉上都多了一點對方留下的痕跡。
眩暈過去,路安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自己趴在燕子釁胸口,他手忙腳亂地按住燕子釁,眼睛一閉,發狠道:“燕子釁你聽我說!我喜歡你!”
一陣天旋地轉,路安只覺得自己被壓在了燕子釁身下,他驚懼地睜開眼,只見燕子釁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他幾乎是瞪著路安道:“噁心!”
心臟漏跳了一拍,路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只見燕子釁雙手飛快地捏了個訣,自己背下一空,就掉進了一個深淵裏,燕子釁背後的景色有些熟悉,那被閃電劈開的雲層隱隱冒著霞光,可路安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滿心滿眼只有燕子釁那如寒冰般刺骨的兩個字:噁心。
“師父,你試試這件吧,我覺得這個適合你,還有這件,這件,這件,我都給你買下吧,你換著穿。”蕭弘文手裏拿著許多花花**的衣物,恨不得把整個衣料店都搬回皇宮給秦肆年,而秦肆年一面婉拒著圍上來隨時給他量體裁衣的繡娘,一邊按著蕭弘文的手阻止他拿更多的衣物讓他試。
“弘文,別別拿了,咱們只不過是來買一件單衣的,何必拿這麼多!”秦肆年有些不好意思,自從自己和蕭弘文進了這家店,店門口就聚集了許多百姓,把出門的道路圍堵得水洩不通,其他買衣物的人也進不來,偌大的衣物店裏上上下下的繡娘都被蕭弘文叫來服侍秦肆年一人。
“弘文,就我身上這件就好,走吧!”秦肆年去拉蕭弘文的手,現在他身上著一件水藍色的單衣,領子袖口都細細繡著流雲的圖案,紮緊的護腕將秦肆年細瘦的腕子勾勒得更加修長,領口微張,露出精巧的鎖骨,讓蕭弘文幾乎離不開眼,他安慰似得拍拍秦肆年的手道:“師父,你長年累月都穿紅色的,好看是相當好看,可是偶爾也換換風格嗎嘛,你看看你身上這件多好看,還有我手裏這幾件黑的白的,我恨不得讓這仙綢裝給你置辦齊全,以後每天都換新的,你看看這頭髮,挽得也素雅極了。”蕭弘文抬手撩了一下秦肆年垂在額頭上的側分劉海,額上一條極細的抹額將瑣碎的頭髮都整齊得攏到一邊,如瀑的黑髮在腦後用藍色水冠豎起,就像一位從畫中走出來的年輕水神。
“是啊是啊,供奉大人穿我們仙綢莊的衣服那真是天人之姿,您是樓方郡的救命恩人,我們前心城雖然離樓方郡有一段距離,但是鬧時疫的時候我們也有不少人感染上來,多虧了您和公子還有七俠們找到了法子,不然我們這一城就是下一個樓方郡啦,您儘管拿,我們給你算三分價就行!”旁邊伺候的女掌櫃眉開眼笑,十分熱切地幫著蕭弘文勸秦肆年。
“是呀大人,您要是不領我們這份心意,我們該有多過意不去,您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您就當再幫幫我們吧!”一旁的繡娘也附和著,仙綢莊是遠近聞名的高檔衣飾莊,不少皇親貴冑也會在全國各地的分莊定製衣飾,這坐落在山高皇帝遠的前心城的仙綢莊,雖然說不上奢華,但三分的價錢確實能提現出百姓的一片赤誠之心了,可見蕭弘文不虛此行。
“那好吧,那我只要身上這件和弘文手裏那幾件就好。”秦肆年也不好再推脫,只得答應下來,而蕭弘文已經想入非非了,他在想秦肆年穿上這樣的衣服該有多絕色,當下心裏就發癢起來,呼吸也重了。
出了仙綢莊,蕭弘文和秦肆年漫步在前心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現在的秦肆年堪稱瘦弱,蕭弘文緊緊抓著他的手,把他護著遠離那些過往匆匆的行人。
“師父,我們這就要回皇城了,那個壓抑的囚籠我當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你也看到了,一路上我們查辦了多少貪官汙吏,可見父皇的統治已經日趨頹廢,我想著等咱們到下一個落腳點,就請旨留在地方,你不是說我現在最缺民心嗎?這次你也看到了,燕兒他恐怕沒兩年就要飛昇了,到時候父皇再把太子位給我,想必也沒什麼異議了。”蕭弘文看似心不在意地跟秦肆年說道。
“也好,你在軍中待的時間越長,百姓就會覺得你的殺伐之氣越重,離百姓的生活也越來越遠,到時候即使你繼承了萬里山河,百姓也會懷疑你的治理能力,這次樓房郡之行雖然藉助了江湖勢力,但總算讓百姓認識到你是一個為民著想的儲君,而不是一個只會殺伐的大將軍,這些衣服就是證明啊。”
秦肆年說著點點自己的衣服,微微開叉的前襟在蕭弘文眼裏就像一對蝴蝶的翅膀,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他只覺得口乾舌燥。
正在這時一隊小孩子從秦肆年腿邊跑過,個個梳著“節節高升”的沖天辮,他們蹦著跳著唱著歌謠,軟糯清脆的歌聲混在一起好不熱鬧,其中一個孩子頭一般的男孩脖子上掛著一隻金鎖,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好不耀眼,那孩子大抵也知道自己有和別人不一樣的神氣之處,大聲地炫耀道:“你們知道嗎,我脖子上這個金鎖是我娘給我去廟裏開過光的,它能保佑我們家不受病氣所擾,你們想想,是不是啊我家沒人得病啊!”
幾個半大兒童都歪著頭想了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看著那孩子頭的目光也變得敬畏起來,秦肆年不禁被這孩子的天真逗笑了,展顏一笑,就像初化的新雪,看得蕭弘文眼睛都直了。
就在這時起了變故,一個衣衫破舊的年輕人突然從人群裡竄了出來,一把從那小孩脖子上奪下了金鎖,步伐之間竟然是個會功夫的,幾個起落就融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見,直到那孩子大聲哭了起來人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喊道:“搶劫啦!”
秦肆年雖然會了些法術,但離用輕功抓人的功夫還差得遠,眼看著人跑遠了,他趕忙去拉盯著自己傻笑的蕭弘文。
“弘文!快去追啊!”他急道。
“啊!追追!這就追!”蕭弘文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將秦肆年拉著進了一個沒人的巷子。
“弘文!抄近道你不用管我!你快去,人要跑遠了!”秦肆年道。
“不行,師父,我要乾的事沒你怎麼能行呢?”蕭弘文的語氣**而危險。
“誒?”還沒等秦肆年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蕭弘文按在了牆上,蕭弘文還細心地墊著他的脊背,以免牆壁弄髒了他的新衣。
“弘文!你這是做什麼!你去……唔!”秦肆年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弘文以唇封緘,短暫而激烈地**過後蕭弘文貼在秦肆年耳邊道:“師父,你光心疼百姓了,也不心疼心疼我,若是什麼事我都親力親為,那怎麼有時間陪你呢,放心吧,有他們幾個呢。”
秦肆年這才注意到,以往在後麵暗中保護的軍士們並沒有跟上來,想來是一事發就追了出去,給二人留下難得的獨處時間。
“師父,你可真是太殘忍了……”蕭弘文的聲音越發低沉,像是一把不容反駁的枷鎖一般,將秦肆年牢牢地束縛住,他的手順著秦肆年的胳膊一路摸了上去,將素雅的衣衫褪去,露出已經癒合的傷口,正是蕭弘文親手用匕首劃開的那道傷口,就是這個傷口,救了整個樓方郡百姓的性命,給蕭弘文換來了民心所向。
“好,那我們不談以前,來看看現在吧。”應龍站起身抱起了胳膊,前線和蕭弘文打著仗,一時半會還不需要自己出場,就在這和公主開開戰吧!他曖昧地舔了舔嘴唇,像盯著獵物一般盯上了殷公主。
看著應龍重新恢復了王者的尊榮,殷女反而放下心來,若是應龍一直那般楚楚可憐,說不定自己真就嫌麻煩直接了結了他,說出去也是他應龍欠了自己一條命,現在到了還債的時候了,可這樣勢必會牽動應龍身後的勢力,方纔帝江也說過了,玄鳳是把應龍提攜上來的,那位的力量也只有當年的太祖靈君才能制衡一二,到時候引起大戰,倒黴的還是尋常百姓,不如恢復到一切的點,讓應龍和蕭弘文相互制衡,拖延時間,只要蕭燕歸國,天下就沒有他蕭弘文能分的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