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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譁變

    “這麼想打架,我不過是想感謝一下你們替我恢復了案牘鏡,讓我找到了想找的人。”應龍一掌劈開蕭弘文刺來的長戟,嘴角上挑,語氣半認真半戲謔地說道。

    “說起來,你東靈土的國土說不定有一天,兵不血刃,就是我的。”應龍表情突然變得**起來,蕭弘文大怒:“畜牲敢爾!”

    應龍突然徒手抓住了星旗電戟,電光刺耳地鳴叫起來,眼見著應龍本來修長寬厚的手掌,漸漸覆蓋上一層猙獰的黑色鱗甲,他趁機靠近蕭弘文道:“因為我要找的人,是你的長姐,殷女啊。”嘉靖十年

    西靈土秘境

    湖水如光潔無暇的明鏡,比不上海納百川的包容,卻也溫柔的將秘境中的一切都倒影其中,就好像所有的生命都被平行成了兩半,只隔著薄薄的一層湖水,卻永遠也觸控不到對方,一顆參天古樹颯颯飄落著花瓣,正值它玉樹臨風的時候,千百萬朵壓枝低,光是整個樹冠就充滿了秘境的整個穹頂,但並不妨礙和煦的陽光從樹蔭斑駁中零落的撒下,金華琉璃,在碧藍的樹葉中飛舞旋轉,看起來生機勃勃,有幾朵調皮的光舞精靈落在樹下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碧藍衣裳,言笑晏晏,風姿綽約,藍色的長裙拖入湖水中,盪漾著波瀾,像是人魚的尾巴,水紋氤氳中撩動著心絃。

    那女子長髮鬆散地編成辮子搭在左肩,發間綴著從樹梢上零落下來的還帶著露水的花朵,襯得她神色更加溫柔美麗,她懷裏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看起來對母親的懷抱十分眷戀,一邊囈語著小手還要抓著女子散落的一縷秀髮,一隻鵝黃色的小鳥飛停在女子肩頭,對著女子懷中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著,那女子微微一笑,好像碧潭裏開放了蓮花,連小鳥都有些怔愣了。

    “鈴,孩子睡了嗎?”一個溫柔的男聲由遠及近,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颯颯的和風吹過,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女子面前,那人相貌堂堂,玉冠白袍,手持一把古樸質感的寶劍,此時他將配劍拿在左手裏,輕輕用右手去碰孩子熟睡的臉蛋。

    “噓,你輕點,剛讓小黑哄睡著,別再吵醒他。”那女子輕輕說道。

    男子會意,略微微退開一步,更加柔聲地問道:“小黑在哪裏?他怎麼樣?”

    鈴轉身朝大樹努努嘴,那男子這纔看見,四五人合抱粗的樹幹上盤著一條碩大頎長的龍尾,黑色黝黑的鱗片在湖水的洗滌下越發鋥亮,龍脊上遍佈著灰色的鬃髯,一隻龍爪扣在樹幹上,那男子轉過樹後,只見那龍身身長几丈開外,此時除了龍尾的部分盤在樹上,其餘身體都浸泡在湖水中。

    “看來小黑渡劫是真的耗費氣力,連原型都變得這麼小了。”那男子無奈地笑道,在外人看來,這盤踞的黑龍已經是龐然大物了,這男子竟然還說他小,可見力量鼎盛時的黑龍真身有多龐大了。

    “千年本就是靈獸渡劫的最關鍵時刻,現在虛弱是在所難免的,也只有西靈土這裏能幫他聚散元神,度過這一關鍵時期了,想我渡劫的時候,一顆小小的風鈴草,那才被人欺負壞了呢。”女子的語氣有些撒嬌的意味,男子趕緊來到她身邊將她摟在懷裏,安慰道:“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我家鈴娘娘,只是小黑,此次他要去東靈土會晤,這種狀態怕是不行啊,小黑登位也不過百年,玄鳳又深受業火之苦,我們能幫就幫幫他們吧。”

    “胥陶……”女子擔憂地看了男子一眼,兩隻大眼睛充滿了歉疚,,她道:“真是為難你了,明明是修士,卻要為靈獸付出這麼多。”

    “傻姑娘,說什麼呢,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拿他爹當外人?”胥陶道君佯裝嗔怪地颳了一下女子的鼻子,鈴的臉頰頓時飛上了紅霞,低頭不語了。

    “我說娘娘您和胥陶道君能不能注意一下,這還有一條千年單身龍呢。”慵懶的男聲從水裏傳出,只見方纔那盤踞的黑龍化作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此時赤身裸體的站在水裏,長髮被湖水沾溼,他不羈地將頭髮撩到腦後,氤氳的黑氣從空中飄來,隨著他上岸來的步伐,逐漸裹挾住了他修長的身材,他來到兩人身邊,又神色溫和地看了鈴娘娘懷裏的娃娃一眼,這才伸直了胳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小黑,這次我和你去吧,想必東靈帝君也會給我幾分薄面,事宜商討也會更加融洽一些。”胥陶道君對男子道。

    “啊……麻煩,都怪玄鳳那個老不死的,整得好像我們西靈土是他的附屬國一般,明明是個屁大點的小孩,坑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的!”應龍罵得自然是東靈帝君蕭煬。

    胥陶道君無奈地笑笑,自知東西兩境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還這種改變就急需兩方的共同努力,他也不希望任何一方遭遇不測,所以才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也好,那就勞煩胥陶道君了,反正我這身體這次怕是不太中用了,渡劫太累了,你也能看著我點別讓那小狐狸把我騙得底褲都沒了。”應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麼說道。

    “那便如此,鈴,那我和小黑先去了,等我回來。”胥陶道君對鈴娘娘說道,鈴娘娘對他溫柔一笑叮囑道:“萬事小心。”

    兩人出了秘境,早有一個將領等在境外,此人是應龍的部下,名叫幸炯,是一隻灰風獸修煉成人,在整個西靈土的獸修中,修為算是上乘,他此時跪倒在地,對心不在焉的應龍道:“尊上,剛剛得到訊息,東靈土長卿谷確實用我西靈土引渡的靈獸試藥,他們甚至大批從我們給東靈土開放的國土中大肆抓捕低等級靈獸去煉藥,而且他們利用此等殘暴的手法煉製的丹藥對東靈土修士來說效果奇佳,他們也就更加肆無忌憚!”

    “什麼?!這幫……”應龍剛要破口問候東靈土修士十八代祖宗,這纔想起身邊還站著胥陶道君,這才閉了嘴,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對胥陶道君說:“勞煩道君,我們離開東靈土皇城之後,還得往這長卿谷走一遭了。”

    “無妨,我也多年沒有拜會同盟了,若是卻有其事,胥陶自然不能作壁上觀。”

    樓方郡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別亂走呀!小姐!”滿大街充斥著一隊家奴打扮的下人的呼喊聲,個個神色焦急,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兜兜轉轉,幾個人把街上的女子都要看遍了,也找不著他們家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姐”。

    “孝伯……這可如何是好啊,要讓帝……老爺知道我們又把小姐跟丟了,這丟了官職還好說,這裏離都城這麼遠,要是公……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砍得啊……”一個家僕對一個老一些的家僕哭喪這臉道。

    “你個碎嘴子!胡說什麼呢!還不趕緊讓侍衛們散開去找!我當然知道性命不保!快去!”那個被稱為孝伯的老者氣憤地錘了那人一拳頭,自己也是惶急得不得了,只得掉轉過頭再繼續尋找起來,邊找邊念道:“誒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等他轉進巷子裡,路邊一個瘦瘦小小的小乞丐突然拔腿就跑,他懷裏鼓鼓囊囊似乎是抱著一團衣服,跑步顛簸中隱隱露出一點來,金釵玉簪好不華貴,他邊跑還邊興奮地嘀咕:“你們將整個樓方郡都翻個底朝天去吧,本公主不奉陪嘍哈哈!”

    那藏在氈帽下的精緻小臉雖然塗滿泥濘,但還是難掩他一雙靈動的眼睛,他飛奔而去的身影將世俗都拋之腦後,不帶走一片風雲。

    東靈土之行還算順利,應龍懶洋洋地從蕭煬的大殿裡出來,東靈土的水土他始終不習慣,每次來會晤不過是商討一些領土的事宜,還有一些有關東西共榮的大道理,說得好聽,兩人表面上迎合地你來我往,頗為和睦,實在一個給一個暗地裏都使勁下絆子,修士們需要靈獸的修為來祭器,靈獸和獸修們又對修士們的奪親滅族之仇不能釋懷,想法設法地要讓修士們不得安生,這樣的矛盾根深蒂固,以往應龍還有心思和蕭煬明搶暗鬥一陣,這次他連曬著東靈土的陽光都覺得睏倦非常,往日裏洶涌澎湃的靈力現在好像一灘死水,本來充盈在體內的力量現在也好像都積澱在了腳底板,導致應龍走起路來都頭重腳輕,每一步都好像漫步在雲端,他強撐著看完了胥陶道君和蕭煬的互吹互擂,強撐著走出花重錦官城的範圍,這纔在城外支撐不住地將頭靠在胥陶道君背上抱怨道:“啊……好累,好麻煩……我要死了。”

    胥陶讓他支楞的龍角硌得很不舒服,想來應龍也是難受,想必方纔自己和靈君的談話他也沒聽進去多少,便溫柔道:“那不飛去長卿谷了,坐個轎如何?”應龍不置可否,幸炯包來了車輛,應龍剛鑽進去,就化作一條黑色的小蛇,盤在胥陶的膝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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