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柳風
大道無情,天道至公。道心劫對於修仙者來說,就好比一把殺豬刀,渡不過的人死有餘辜,渡過的人卻能得到莫大的好處。這一場道心劫來的極其突然,張乙差一點就淪為大道之中那可有可無的塵埃,可是因為有那枚竹簡的幫助,這一場殺豬宴卻搖身一變,通往他走向大道那頭的堅定的基石,這讓他萬分欣喜。
“都說禍福所依,古人真不欺我,歷經一場道心劫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好處,嘿嘿...還未踏上仙途卻距離開闢識海只有一步之遙,這還真夠驚世駭俗的,天道還真是至公呢,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呵呵~”
清醒過來的張乙,一言不發的坐在車轅上,就方纔的變故感慨非常,同時在此期間等他發現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的時候,那一刻那雙猶如深淵的眸子,瞬間迸發出一道極其耀眼的光芒,因為渡過了這場道心劫,他發現自己的泥丸宮很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的那一頭通向神秘的未知之地,其飛快的旋轉著,給人一種要吞噬萬物甚至把整個世界給吸進去的感覺。
這一幕是那麼的熟悉,夢界之中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這一件絕對是讓他刻骨銘心的,這不是什麼神秘的世界的要入侵,這根本就是隻有到了化氣境纔有資格開闢識海的前兆,如此就算他的道心再次得到錘鍊,可是這種情況的出現,卻真的讓他有一種不敢相信,還以為自己仍舊沉寂在夢幻之中的感覺。
開闢識海意味著什麼他非常清楚,化氣境與煉血境的區別,不僅僅是對天地元氣,也就是所謂的靈氣的掌控的熟練度,以及對靈氣的吸收的快慢,作為靈氣流通的通道的經脈的寬廣,還有天地元氣在丹田之中的存在形態等等,最主要的其實還是識海的開闢,這纔是一個修士從煉血境跨入化氣境的標誌。
而如今張乙僅僅還是凡人之軀,卻距離開闢識海僅僅只剩最後一步,且已經邁過了最難的那一步,這是對麼大的機緣?這對他來說又有著多少意想不到的好處?不說別的,就算等到他進入煉血境,才能成功的開闢識海,那麼便意味著,就算他不會成為煉血無敵的那個存在,可是如果僅僅只是煉血境修士之間的廝殺,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對他的性命構成威脅,卻是可以肯定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一個層次上,開闢識海的張乙與那些人而言,就好比一個視力正常的人與瞎子放對,就算瞎子的聽覺在靈敏,等這個瞎子在與一個其他能力不比他差,可是視覺正常的人廝殺的時候,瞎子戰敗的可能最少也有九成九吧?
如此而言,這如何不能讓張乙心中火熱不已?現在就走到了這一步,拿那句老話來說,絕大多數人與他相比,其實從起跑線這裏算起,就註定了比不贏他的結局,當然了也不是說,沒有人可以與他爭鋒,他被某位大能垂青,但他絕對不是唯一的特例,更何況這個大陸廣袤無垠,還有那麼的古老且神秘的家族、勢力存在,他屬於妖孽之中的一個,但是他絕對不是這個大陸上唯一的妖孽,天道至公,大道無情,何以為王!?
不過這些對於張乙惡言,其實沒有多大的影響,他所求不過是久視長生,至於能不能稱王,他其實不怎麼在乎,他渴望逍遙,希望的只是沒有誰敢阻擋自己前行罷了,因此時此刻的他笑臉如花,放眼望去就連官道兩旁的那塊形狀奇醜的土坷垃,也變的順眼了不少。
......
“站住,要進城可以,但你必須把驢留下!”五常縣城門口,一個身披亮銀色鎧甲,手持八尺精鐵長矛,本來應該是一副英武模樣的衛兵,現在卻是一副吊兒郎當且就如同一個市井無賴的架勢,出現在了張乙的面前,一臉不好意的打量著他的時候,更是極其耐煩的還不等張乙答話,就把長矛交給另外一個,同樣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張乙的同伴的同時,便伸手去搶張乙攥在手裏的韁繩,看其模樣那是相當的嫻熟。
“慢著!不知這位兵爺這是要做什麼?五常縣什麼時候改規矩了?入城的時候不要銅錢,改成了強搶別人的私有財物?莫不是如今的五常縣脫離了大唐的掌控?變成了某家山大王的山寨不成?”在那人即將抓到驢韁繩的那一刻,張乙只是手腕一轉便輕鬆的躲了過去,然後在那人因為自己的失手發愣的時候,便毫無徵兆的大喝出聲,每一句話都像那插入胸膛的利刃,不僅那幾名城門口的衛兵聽了面色狂變,就連那來往的人流,以及站在不遠處張望的人都是一片駭然。
“住嘴!原來是黑虎山那幫大逆不道的賊子的探子,怪不得如此膽大包天,來人呀給我把他拿下,膽敢反抗格殺勿論!”那個吊兒郎當的傢伙聽了張乙的話,早就三魂嚇掉跑了兩魂,臉色慘白的楞在那裏如同行屍走肉,其餘的衛兵比他也好不到哪裏,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原本坐在涼亭裡一直不做聲的那個城門官,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中回過神來,卻是滿臉殺氣的盯著張乙的同時,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的給張乙的頭上的扣了一個反賊的帽子,在這裏在此時此刻他代表著皇權,雖然是滿嘴的屁話,可是也夾著惶惶天威。
“嗤~”聽到他說的話,那一刻張乙頓時嗤笑出聲,比起別人的幸災樂禍或者說敢怒不敢言的同情,以及那些回過神來的衛兵,看向他的時候所帶著的滿眼的暴虐和殘忍,他卻顯得那麼輕鬆,而且其表情更是夾著極其濃郁的譏諷,他不知道這五常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對於這幫明明吃著皇糧,卻明目張膽的做強盜的傢伙,他是真的動了殺心,張家遭馬匪搶掠的時候,靈縣縣衙的無動於衷,已經讓他對那皇權沒有半點好感,如今在這五常縣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他倒是不建議用手裏的利劍,為自己出出那口積壓在胸中已經有些時日的惡氣。
“殺!”不知道這些衛兵在抓賊殺匪的時候有多麼的勇猛,看到他們在撲向自己這個手無縛雞競之力的孩子的時候,個個都是如狼似虎,那麼一瞬間,眼中寒光四溢的張乙,只是低聲的冷喝了一聲,便揮舞起了手中的鞭子,照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傢伙的頭上狠狠地抽了過去。
“啪!”
“啊~我的眼~”
馬鞭與臉接觸之後,傳出來的聲音格外的清脆,而後還不等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如同殺豬般的嚎叫聲便從那個吊兒郎當的傢伙那裏傳了出來,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又是一變,可是張乙卻沒有覺的自己方纔是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一鞭子過後,他便像一隻獵豹一樣竄了出去,而後在那些衛兵的慘叫聲中,僅僅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把他們打翻在地,隨後只見一道青影一閃,那方纔就如同在世修羅的他,便在別人的驚呼聲中,以及城牆上的官兵大聲吆喝中,還有那位城門官滿臉煞氣的領著腰刀正要衝上來的時候,僅僅只是一個回合,他便奪走了那位城門官的腰刀,且一把扼住了對方的喉嚨,不說那位城門官滿眼的不敢置信和驚恐,其餘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後,更是震驚之餘也絕對不會不相信,張乙沒有一把捏死那位城門官的膽量。
“武道宗師!”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乙沒有動手的時候,在一般的人眼裏只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鄉下少年,可是他的突然爆發,其武道宗師的跟腳,頓時如同那惶惶明日一樣,再也不能繼續隱藏,一瞬間倒吸涼氣的聲音比比皆是,而之後發出的驚呼聲更是蓋過了所有的聲音,“他是那個在大蒼山殺死修仙者的人,他果然還活著!”
這些聲音響起的時候,剎那之間更是把現場的氣氛給推向了高、潮,對於這樣的情況,張乙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他還能保持平靜,可是那些被他打翻在地的衛兵,以及被他扼住喉嚨的那位城門官,在聽這些的時候,這些人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原來離自己是那麼的鄰近,那些衛兵都是滿眼的驚恐的盯著張乙,而那位城門官早已變的面無人色,城牆上的那些官兵握著刀弓的手都開始顫抖,方纔城牆那位差點下令放箭的守將,此時此刻被站在城牆下的張乙盯著,更是手腳一片冰涼,五常縣城內因為這件事早就變的一片沸騰,而城外卻是格外的寂靜,誰都沒有出聲像是怕極了引起那個殺神的注意。
“給我一個讓你繼續活著的理由!”看到沒有人要繼續出手,張乙收回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被他捏著喉嚨,剛纔威風凜凜一言不合,就下令要把自己亂刀砍死的芝麻官,無視了這人的哀求之意,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傳到這位城門官的耳朵之中,猶如來自九幽的索命法旨。
“我......”被張乙冷冰冰的盯著,感受著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郭拙成不僅嚇的亡魂大冒,那麼一瞬間更是差點嚇的尿了褲子,這一刻他聽到了無數的冤魂在嚎叫,這一刻其實早就快要崩潰的他,根本就連說話的勇氣都全部喪失了,自己知道自己看的最為重要的,且因為它纔敢肆無忌憚行事的一身皮,在對方眼中根本一文不值,那一刻的郭拙成絕望到了極點。
“張公子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不妨賞個臉咱們一起去“醉紅塵”坐坐?”就在郭拙成早就嚇的六神無主的時候,張乙因為他沒有答話準備用點兒手段的瞬間,卻有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插話進來,聽到這個聲音,郭拙成心中頓時一陣狂喜,而張乙則是毫無感情的看了過去,他要要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他要瞧瞧對方想要做什麼。
“好啊!”等張乙看過去的時候,他發現來人卻是一直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著他,好像對他的態度沒有一點建議,且眼中也是帶著十足的真誠,還有讓他感覺到了清清楚楚的,要與他分庭抗禮的味道,那一瞬間他只是稍微的一猶豫便答應了下來,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是如此。
“呵呵~張兄夠爽快!如此...裡面請!”那人看到張乙那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眼中頓時異芒一閃,然後半點的也沒耽擱的,便出聲邀請張乙與他一起進城。
“主人翁嗎?呵呵~有意思!”看到對方一副主人架勢,張乙眼中也是閃過一道異芒,然後心中暗想的同時,便也沒浪費時間的說道:“好啊!不過我的驢和車可不能留在城外!”
“呵呵,無妨,無妨,既然是張兄的驢自然沒有留在外面的道理!”聽到張乙的話那人先是一愣,而後便有些哭笑不得的趕緊說道,好像很害怕張乙還會提出別的什麼條件似的。
“如此,這位仁兄請前面帶路!”
“張兄無需這麼客氣,在下柳風。”
“原來是柳兄,幸會!幸會!不知柳兄可否告知在下,這五常縣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那城門處會發生那一幕?”
“呵呵,張兄咱們到了“醉紅塵”邊吃邊聊可好?”
“哦?這樣也好!”
“多謝張兄的理解!”
“呵呵~柳兄實在是太客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