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就有所準備，但是從議長口中知曉的問題的答案，還是遠遠超出了洛川的預期。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冰霜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段程式。

    與“映象世界”一體，本應承擔實時顯示牢獄狀態的“鎖”，因為世界的承載能力超出閾值，破碎重組，意外得到了成為獨立個體的機會。

    文明火種的先驅者，與塵世王座融合的冰，就是她一部分人格的來源。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冰的確相當於冰霜的母親。

    之一。

    而根據洛川知曉的資訊，霜與冰霜存在著密不可分的聯絡。

    根據議長的描述，霜在女神的計劃中，似乎也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

    “所以，霜和同為守護者的歐若拉一樣，那她的職責是什麼？”洛川問。

    “抱歉，這個問題我並不知曉。”議長搖頭。

    可能被她遺忘了，也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記憶是很神奇的。

    忘記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這種情況對於議長來說並不稀奇。

    “好吧。”

    洛川嘆了口氣，對於議長的回答並無意外，“那你知道多少與霜相關的資訊？”

    “霜和歐若拉一樣，最開始的時候也遭遇了汙染。”議長喝著茶水，緩緩講述著昔日的歷史。

    “可是霜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洛川想起了之前妖帝發來的資訊。

    霜和霜精靈之間似乎是某種合作的關係，其自身的狀態也蠻好的。

    不像是歐若拉。

    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就算在他的幫助下清除了汙染，還沒有完全掌握身軀，基本上處於半殘廢的狀態。

    “因為她收到了霜精靈的幫助。”議長神色平靜地說道。

    “霜精靈……他們應該是凡人吧？”妖紫煙忍不住問。

    安諾就是一名霜精靈。

    妖帝收到邀請成爲了天穹聖殿的客人。

    兩個世界的霜精靈，並沒有表現出與凡人不同的地方。

    與巨龍相同，他們同樣屬於凡人的一員。

    “當然。”

    議長點點頭，從她的口中，幾人也終於瞭解到那失落的歷史。

    與歐若拉不同，霜所處的世界是天瀾大陸，直接遭遇衝擊的地方，祂所遭遇的汙染比歐若拉要更加嚴重。

    以至於差點徹底淪落為汙染的爪牙。

    議長無法插手。

    本就脆弱的世界無法承載祂所蘊含的龐大資訊量。

    在最後的時刻，霜精靈出手了。

    他們依靠著女神留下的裝置，強行剝離了霜身上被汙染的部分，將祂的身軀切割，靈魂分離。

    也幸好守護者的生命力強大，在某種極端環境下，甚至還有著改變自身生命形態的能力。

    霜拋棄了大部分的身軀，與霜精靈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共生。

    “霜精靈……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洛川皺眉，對此感到疑惑。

    “天穹聖殿，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塵世王座’。”議長給出瞭解答，“他們就相當於科洛的女王，雙方扮演著同樣的角色。”

    “原來如此。”洛川總算了然。

    由此來看，關於冰霜身份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成為獨立個體的“鎖”，兩個世界的塵世王座所賦予的靈魂與人格。

    可能再加上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最終組成了“冰霜”這個並不算穩定的個體。

    “天瀾大陸最開始的時候要比科洛不穩定的多，所以母親設定了更多的防護措施，用來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議長繼續說道。

    拋開各種超出計劃的突發情況不論，單論計劃的指定這方面女神還是挺謹慎的。

    “具體呢？”洛川問。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關於這方面的記憶也並不全面。”議長輕輕搖了搖頭，“我能夠告訴您的，只有霜和霜精靈之間屬於同等級別的體系，他們合作對於世界本身並不會造成影響。”

    “所以結果就是霜成爲了天穹聖殿的一部分，她的靈魂對世界造成了影響，組成了冰霜的一部分人格？”洛川揉了揉冰霜的腦袋。

    “可以這麼認為。”

    議長點點頭，稍作沉默，又補充說道，“但並不全面。”

    “是答案不全面，還是我理解的不全面？”洛川的眉毛下意識皺了起來。

    議長望著冰霜，金眸淡然如水，平靜下卻又似乎蘊含著萬千情緒：“除了冰和霜之外，還有很多因素，她的成分有些……複雜。”

    這怎麼又上升到“成分”的高度了？

    接下來就是調查成分了對吧？

    洛川心中自然而然的開始吐槽，神情依舊保持著冷靜：“具體呢？”

    還沒等到議長回答，妖紫煙又補充道：“蘇楠曾經遇到過冰霜，據她描述，每隔一段時間，冰霜都會陷入一種特殊狀態，攻擊性和破壞性都很恐怖。”

    蘇楠曾經講述過她與冰霜的過往。

    兩人的第一次相遇，實在不能算得上和平。

    處於瘋狂狀態的冰霜肆意揮灑著足以覆滅一切的力量，蘇楠爲了阻止她出手，最後卻陷入了沉睡。

    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剛纔不是說了麼，冰霜的確算是獨立的個體，但是她與牢獄之間的關係並未切斷。”議長解釋，“當汙染數值超過安全限制的時候，她同樣會受到影響，另外她自身原本就已經被汙染了，只是因為自身的特殊性，才能不斷在這個過程往復。”

    關於冰霜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

    為何她的實力超出了凡人的界限，為何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陷入混亂，為何遺忘了昔日的過往……

    昔日的種種因果，無數的巧合誕生了最終的獨立個體。

    毫不誇張的來說，冰霜本身就代表著一個奇蹟。

    換做尋常的半神，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恐怕早就已經淪爲了汙染的傀儡。

    “還有一個問題。”

    洛川突然想起了什麼。

    冰霜第一次使用全息裝置，體驗噩夢空間的時候，發生的動靜他記得清清楚楚。

    根據系統的場景重現，洛川從冰霜的記憶中看到了星空。

    她難道還與星空有關？

    “那應該是她關於這個宇宙所記錄下來的資訊。”議長沉吟著說道，“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具體我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