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

    這是議長對冰霜的稱呼。

    聯想到天瀾大陸與科洛的特殊性，再加上冰霜與冰和霜兩人之間的關係，這個稱謂的含義似乎也蘊含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什麼意思？”

    秉著不懂就要問的原則，洛川提出了疑惑。

    “按照母親最開始的設計，她應該是作為鎖的形式存在，透過資料的形式實時顯現牢獄內部的變化。”議長緩緩講述著。

    “結果現實超出了預期？”

    洛川算是明白了，這又是之前的歷史遺留問題。

    而這一切的癥結，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女神。

    就算素未謀面，洛川對這位女神也算是有了一個清晰而準確的瞭解。

    頭鐵且莽，做出的計劃也總是出錯。

    但這也不能怪她，沒有上過學就能設計出天瀾大陸和科洛這樣的世界，足以說明其學霸屬性。

    “是的。”

    議長點點頭，“之前已經說過，天瀾大陸抵禦衝擊之後，部分結構朝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了，其中就包括母親設下的鎖。”

    “所以冰霜一開始就存在？”妖紫煙眨眨眼睛。

    “不。”議長望著冰霜，後者對談話沒什麼興趣，已經拿出了魔幻手機，“最開始的時候，她僅僅只是一段檢測的程式。”

    爲了方便使用者，絕大多數系統都會設定相應的顯示功能。

    也就是俗稱的客戶端。

    可以以更加直觀具體的方式呈現出系統當前的執行狀態。

    而不是使用命令，去直接呼叫相關程序資訊。

    所以按照議長的意思，冰霜就相當於系統的檢測和顯示端。

    洛川有種又穿越回去上課的感覺……

    “之後呢？”他問。

    “天瀾大陸爲了抵禦衝擊，整體結構受到了嚴重影響，雖然自身便具備重組功能，但是想要徹底復原到原先的狀態是不可能的，冰霜與世界之間也不再是一體的關係，她開始逐漸脫離，並有了成為獨立個體的趨向。”

    議長稍作停頓，留給幾人思考的時間。

    安薇雅端端正正坐好。

    作為一名學霸，她對這方面的歷史還是很感興趣的。

    “那她和冰還有霜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妖紫煙最在意的還是冰霜到底有沒有兩個媽媽。

    “那就先說冰吧。”

    議長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品了一口，“在回答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們對她的瞭解有多少？”

    “科洛三大勢力的領袖，隨著歐若拉第一批降臨到科洛的文明火種。”洛川想了想，“好像只有這麼多。”

    冰。

    奧希婭如此稱呼那位神秘的女王。

    洛川多次向她詢問過與之相關的訊息，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具體且準確的回答。

    如今依舊縈繞在重重迷霧之中。

    “她曾經只是一個凡人。”議長嘆了口氣，“事情還要從歐若帶著母親保留的火種降臨科洛說起，你們應該也知道了，汙染其實早已發生，只是隱藏在深處，就連母親也未曾察覺。”

    “歐若拉的確說起過這些。”洛川點點頭。

    汙染在最開始就已經出現。

    之後的歲月中，逐漸展露出毀滅的本性，越強大的種族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歐若拉自身也未能倖免。

    爲了將文明延續，這些種族採用了各種各樣的方式，試圖規避汙染帶來的影響。

    他們改造自身，與科洛的本土物種融合，也有的採用劣化基因的方式，活下去纔是第一要務。

    有的種族成功了，並且延續至今。

    但更多的文明，還是隨著汙染的進一步蔓延徹底消亡。

    “爲了抵抗汙染的影響，他們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方式，成功者寥寥無幾。”議長回憶著不知多麼久遠之前的記憶，“然後，他們發現了母親留下的裝置。”

    “那是母親選擇‘科洛’所留下的介面，可以對世界進行宏觀調控，維持正常的運轉。本來按照設定，應該是由歐若拉來擔任管理者的。”議長輕聲說。

    “可歐若拉同樣受到了汙染。”洛川嘆了口氣。

    “是的。”議長點點頭。

    “然後呢？又發生了什麼？”妖紫煙已經隱隱猜到了真相。

    “冰站了出來，走上了那個本應準備給歐若拉的‘王座’。”議長輕聲說。

    孱弱，渺小，壽命短暫的凡人，做的事情卻連神也會為之感慨。

    “所以，這就是女王的……誕生。”

    雖然素未謀面，但洛川對那位女王還是忍不住多出了幾分尊敬，先驅者都是值得敬重的。

    “可凡人的身軀與靈魂太過孱弱，根本無法承受‘塵世王座’。”議長感嘆著，“於是她選擇了將自身與之融合，讓自身成爲了塵世王座的一部分。”

    “所以，她和冰霜之間的關係……”

    洛川的視線落在了冰霜的身上，女孩正沉浸在鬥地主的對局中，時不時有著“對三”、“要不起”之類的聲音傳出。

    好吧，的確充滿了違和感。

    “之前不是說過麼，科洛與天瀾大陸是類似於映象的關係，塵世王座與鎖都是這個完整系統的一部分。”議長耐心解釋著。

    洛川隱隱明白了議長的意思：“所以，在女王選擇與塵世王座融合的時候，她便成爲了系統的一部分，從而影響到了本來就特殊的冰霜。”

    原本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

    從無智的程式，再到獨立的人格，在某種程度上來看，冰霜就像是冰的延續。

    冰相當於冰霜的締造者，母親。

    “那霜呢？她不是守護者麼？為什麼也會和冰霜存在聯絡？”洛川開始關注另一個問題。

    “霜……她同樣是母親計劃中的一部分。”

    即便受到了資訊割裂的影響，議長依舊知曉許多堪稱秘辛的往事。

    封存於內心無數歲月的話語，終於有了能夠傾聽的來訪者。

    “女神的計劃……”

    洛川嘆了口氣，說實話，現在這位女神已經在他的心中被打上了不靠譜的標籤。

    屬於那種大體沒毛病，細枝末節卻總是要出點問題的型別。

    為什麼她就這麼相信自己的計劃呢？

    ……好吧，沒上過學也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