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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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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寒毒

    次日天不亮,人府的訊息便已傳至醉煙樓。

    在二樓拐角處一處隱蔽廂房裏,長琴悠悠轉醒,下人侍候著他洗漱,而後將此事告知他。

    長琴因著穆青璃的寵愛,有著極大的人身自由,可以任意在青樓和皇宮或者人府來回行動。

    爲了方便行事,長琴在醉煙樓居住時間居多。

    有優點自然也有缺點,比如下人又不敢打擾他休息或者辦事,訊息有延遲是很經常的事。

    長琴聽了彙報以後,果不其然皺了眉,平素溫潤如玉的臉此時看起來有些鋒利,早膳都不用直奔人府。

    時間尚早,人府除了習慣早起的人以外很安靜,長琴毫不顧忌直奔花非墨的花軒閣。

    只是進去之後他有些恍惚,險些以為走錯了又出來了。

    裡面什麼情況?

    花非墨身上蓋了不知道到底幾層錦被,看起來像是要壓死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長琴卻知道,這肯定是花非墨不停喊冷的結果,這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床邊看起來精力不振,陷入昏睡狀態的穆青璃怎麼回事?

    旁邊放著的薑湯和基本快認不出的鯉魚紅豆湯又是怎麼回事?

    長琴被雷的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不過他輕柔將杜科抱起來,儘量不打擾到他,將他放回璃苑臥房又返回。

    擯棄雜念,這才心無旁騖的看起花非墨的病情,診了脈象以後長琴峰眉緊縮,喃喃自語:“寒毒發作了。”

    花非墨體溫低的驚人,寒毒發作,血液流動不暢,寒毒深入體內致使情況嚴重,體溫降低。

    但另一方面,他又似乎因為薑湯和鯉魚紅豆湯這些溫性食物的作用,耽誤了一晚的病情也沒有太過不可控制。

    長琴叫醒花非墨,二人到了長琴的琴閣,找到向穆青璃求取的赤蓮。

    赤蓮本是外番進貢時獻給皇帝的,因為極為罕見又功效十足,雖然只有三枚卻都是極品,也是因此和外番建立友誼。

    而穆青璃作為最受寵的人,理所當然的得到了由皇帝親賜的其中一枚赤蓮。

    索性穆青璃愚昧,只知珍稀卻並不知道赤蓮的功效及罕見的程度,折騰了長琴幾天便賜了出去。

    長琴也是由此,才讓浪蕩江湖的出名妖醫花非墨幫自己辦三件事。

    第一件,便是讓他潛入人府一年,為自己辦事。

    花非墨自然不是一般人,只聽說那樂胥人穆青璃的所作所為就非常不屑。

    但是自幼患有寒毒,便受了長琴大恩。

    長琴又為自己求取赤蓮做到這份上,即使是驕傲如花非墨,也是無法推脫。

    更何況,正如杜科所言“醫者不自醫”。

    再別提他的寒毒並不一般,發作時不用赤蓮壓制,恐怕活著都非常痛苦。

    花非墨平時也是非常小心,入府近一年,只動用過一次赤蓮。

    昨天實在是腦子抽了,花非墨渾渾噩噩的想,他是不是被下了降頭,怎麼就想不開跳水了呢?真是關節疼死也活該!

    長琴將花非墨放在塌上,走進內室靠裡側一個琴桌上,彈奏了幾個音符,然後左右有規律的轉動琴旁一個花瓶。

    只見一面窄小的矩形從牆上分離後退幾分,恰似門狀,長琴氣沉丹田迅速進去,門緩緩關上,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門內又是另一番冰雪天地,到處成冰,冰上浮霜,霜花之中冰凍著各種罕見的藥材。

    正是因為要照料這些藥材,長琴不得不時常回到這裏。

    長琴從中取出最中間一株赤紅色花托反捲的球根花卉,用匕首取出它的花蕊和一片花瓣,又相繼取出其他藥材拿出去。

    長琴將藥材拿給花非墨看,見他點頭聽著他指揮處理藥材,最後拿去小廚房看著火候加入紅棗熬煮一個時辰。

    藥材熬煮差不多又放入了鹿肉沫和刀豆,看著差不多了,拿出海碗全部盛出來給花非墨拿過去。

    然而沒等花非墨接過去,聽到急促漸近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飛快將藥藏好。

    花非墨立刻躺下裝昏,但是四肢痠軟關節疼痛是真的,渾身痙攣是真的,頭上冷汗津津也是真的。

    長琴無奈擺擺手讓他別裝了,本也疼的睡不著,再裝也不像。

    門“吱吖”一聲被推開,杜科急慌慌看見他們才重重吐口氣安心。

    自從餐館偶遇後,長琴沒有回過人府,杜科也沒想到一大早就能在這看見他,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長琴,你這麼早將非墨叫過來幹什麼?要不是有下人看見本人去哪找啊?還有非墨,自己身體不適就不要隨意走動,本人已經叫了太醫院首,馬上就到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花非墨疼到磨牙:“非墨本來快好了,讓人一個‘關照’還得疼一陣!”

    杜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的“啊?”一下。

    反過勁來以為他還在諷刺,一個沒忍住就拍他腦門上了:“叫你皮,叫你皮!”

    “疼疼疼疼疼,人住手啊!”花非墨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關節本就難受,他一拍他一躲,恰恰都拍在他關節處,真是欲哭無淚。

    長琴是素質高,說不笑絕對憋的住,只是抽搐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

    杜科又轉頭看著長琴:“你呢?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

    長琴沉吟思索,抬頭來了一句:“非墨疼痛難忍,夜半飛鴿傳書給長琴,長琴趕來了。”

    花非墨都震驚了:“我?你確定我給你飛鴿傳書?”

    長琴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你看你還病糊塗了,夢遊不成?”

    一邊的杜科看起來神色複雜,長琴看他一臉狐疑不信任,又加上一句:“當時長琴非常不相信,但是紙條有寫‘吾病甚重,疼痛難忍,望兄歸。’字條我還留著。”

    說著非常淡定從袖中拿出提前偽造好的字條。

    杜科結果字條,嘖嘖嘖稱奇,抬頭看著非墨意猶未盡:“沒想到啊沒想到,非墨你最難受時候最想見的人居然是長琴。”

    聯想頗多的21世紀優秀銷售人員,自然也有業餘時間,一般上杜科都用來填充自己匱乏的知識面,比如耽美小說之類。

    這邊杜科還陷在自己想法裡,完全沒看見花非墨便秘一般都臉色:“本人本以為你只是體質嬌弱,萬萬沒想到你是重情重義。連夜飛鴿傳書,真是情深義重的感情啊。”

    想著花非墨這樣平日妖嬈不羈的火狐狸,病重時嬌弱不堪,半夜疼醒起來給琴師寫字條求安慰,嗷嗷嗷反差簡直不要太萌!

    索性太醫來的快,及時打斷了想讓火狐狸當場殺人的衝動。

    太醫不愧是太醫院院首,診脈之後便問道:“公子是否自幼患有寒毒?”

    花非墨挑眉,點點頭。

    “公子是幼時意外患病還是母胎牽連?”

    花非墨都愣住了,隨即一揮手:“不知曉,父母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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