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動。

    卻動不了。

    來人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貼著自己嘴唇的溫熱。

    下唇猛地傳來劇痛。

    血腥氣瀰漫開來。

    來人掙出夢魘的狀態，提起裴衍的後衣領往床裡側扔，卻沒想到裴衍帶著被子順勢滾進床裡側，留來人一個人吹冷風。

    來人兇惡出手，去掐裴衍的脖子。

    卻見裴衍把脖子嗖地縮排被子，來人掐到了一團空氣。

    裴·蠶寶寶·衍縮在自己的被子裡，朝被子外的來人叫囂：“你之前咬了我，我剛剛咬了你，禮尚往來，很公……”

    刺啦——

    被子被兇殘地破開，“平”字卡到喉嚨口。

    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可裴衍知道自家老攻生氣了。

    老攻生氣怎麼辦？

    裴衍相當有經驗。

    “我錯了！”裴衍四爪飛刨，緊緊纏住暴走邊緣的老攻，一點都從心地道，“我不敢了，我剛剛色迷心竅，膽大包天地咬了你，可我……”

    拼命眨巴眼淚，擠出兩滴淚。

    字字泣血地道：“我不想喜歡聖殿裡的那個神了。”

    來人眸底洶涌的怒火猛然停滯。

    裴衍睜大眼睛牢牢擷住黑暗中的來人，哀傷地抽泣道：“喜歡他太難受，太痛苦了。”

    來人問：“為什麼痛苦？”

    裴衍閉上眼睛憋回眼淚：“他不喜歡我，我對他甜言蜜語，把心掏出來給他，可他一點都不——”

    “砰！”裴衍後背砸進了被褥。

    來人壓到裴衍的身上，冰冷的視線猶如實質般狠狠地刺向裴衍。

    壓抑著怒火問：“你真喜歡上他了？”

    裴衍掙扎：“你下去，你壓到我了——”

    “回答我！”來人鉗住裴衍掙扎的肩膀，把裴衍死死地釘在床上。

    裴衍眸中浮出困惑的神色，不解地問：“是你讓我喜歡他——”

    “我讓你喜歡，你就喜歡了？！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聽話了？！”來人猛地逼近裴衍。

    額頭抵著裴衍的額頭，鼻尖觸著裴衍的鼻尖，嘴巴貼著裴衍的嘴巴，彷彿下一秒就會把裴衍連血帶骨頭全都吃進肚。

    裴衍不答反問：“怎麼，你又不想讓我喜歡他了？為什麼？”

    不待來人回答便收起眼淚，冷漠開懟：“你跟聖殿裡的那位神一樣，都不是好東西！都特麼大混蛋！”

    來人哽住。

    裴衍自嘲地笑了一聲道：“我雖是神子，卻也不過是一個可悲的可憐蟲，終日跪在聖殿中對著所謂的神明大人搖尾乞憐，只求他能垂愛於我，我的能力與榮耀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來人震驚：“你……”

    裴衍抬手捂住來人的嘴，淡淡地道：“彆着急，等我說完之後，你打我殺我，都可以。”

    放空思緒，聲音飄忽：“我猜，你們應該是仇敵，你讓我喜歡他，讓他從神壇跌落，跌入愛與欲，我……”

    沉默良久，輕笑著道：“我不過是你打敗他的的工具，一旦目的達成，我就徹底沒了價值，沒有了價值的我，就像路邊的野草，入不了你的眼，更引不起你半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