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鋒安撫性地拍了下裴衍的肩膀。

    裴衍撈過雪鋒抱到懷裏。

    無奈：“他沒有記憶，做出任何事都在情理之中，我不該生氣，也沒什麼難過的。”

    頓了頓，說服自己：“就是這樣。”

    雪鋒嘆氣。

    雖然想看裴衍吃癟，可真的看到裴衍吃癟，雪鋒心裏又不樂意了。

    雖然裴衍愛作死，可再怎麼着也是自己主人，就算捉弄教訓裴衍，也只能自己捉弄教訓。

    至於主人的老攻？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雪鋒輕輕地拍了兩下裴衍的胸膛。

    我在這兒呢。

    睡吧。

    “還是我們家雪鋒好，”裴衍擼了擼雪鋒的劍柄，閉上眼睛埋進被子，“抱著我家雪鋒一覺到天亮。”

    …

    聖殿內。

    裴衍盤腿坐在神像對面。

    PUA神的話說了沒有一千句，也有八百句，神像依舊沒半點反應。

    裴衍口乾舌燥。

    想不錯啊，竟然沒生氣，定力見漲。

    不過也有種可能，就是信眾太多了，每天都有無數信眾朝神吹彩虹屁，神不厭其煩，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根本就沒聽見裴衍說的話。

    裴衍心裏暴躁。

    人向神禱告，希望獲得庇佑，看似正常，實則一點兒都不公平。

    神高高在上。

    而人卑躬屈膝，不知道神何時給自己迴應，只能放低姿態，再放低，只為讓神看到自己的虔誠。

    時間久了，依舊得不到神的庇護，也無法懷疑神，只能內耗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否還不夠虔誠。

    想如果自己再虔誠一點，再卑微一點，神明也許就會被自己打動，從而眷顧自己。

    這完全就不公平。

    裴衍忽然笑了一下。

    也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這個世界的神，又怎麼會公平？

    裴衍躺倒閉眼，太累，先睡一覺。

    然後，裴衍夢到了神。

    仙霧繚繞，神坐在高臺上，等待裴衍的跪拜。

    裴衍應該拜的，裴衍是人，見到神理應跪拜。

    可面前的神，真的是神嗎。

    神見裴衍遲遲不拜，眼中浮起怒氣，冷冰冰道：“你應該跪下。”

    裴衍搖頭：“我不跪。”

    神徹底冷下臉。

    裴衍輕笑：“一旦跪下，便表示我低你一等，”聳肩攤手，“雖然你是神，可現在我並不覺得，我等你一等，需要跪你。”

    神氣笑：“我是神，而你只是人，見我不跪，”逼迫裴衍，“你想被神拋棄？”

    裴衍反問：“跪了你，我就不會被拋棄了？”

    嗤笑：“這世間有太多人拜神，祈求神明庇護他們，可他們該被車撞死的撞死，該窮困潦倒的窮困潦倒死，該飛來橫禍的飛來橫禍死，神從未出手救過他們。”

    神漲紅臉：“無知人類！”

    裴衍點頭：“我確實無知，可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

    諷刺：“甚至，你還不如我。”

    神怒海滔天，可下一秒神臉上露出笑容：“你抱怨這麼多，不就是想激我，讓我庇護你？”

    他居高臨下：“我承認，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施恩道，“你現在說兩句好話，我就庇護你。”

    裴衍勾唇：“相比庇護，我更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