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覺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死什麼死？！”悟覺慌亂地怒斥，“你不會死！我不許你死！”

    裴衍彎起了唇角。

    雖在笑，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裴衍問：“你以什麼身份不准我死？”

    悟覺僵住。

    裴衍推開回答不上來的悟覺。

    拿過搭在床尾的外袍，不慌不忙地穿上。

    “你到底是誰？”

    裴衍回過頭，朝死死釘住自己的悟覺淡淡地道：“我是裴衍。”

    裴……衍……

    悟覺的臉上浮起痛苦的神色。

    緊緊捂住劇痛的心臟。

    弓著身體倒到了床上。

    “嘎吱——”房門發出聲響，悟覺倉皇地抬頭，卻只來得及看到裴衍飄出門外的衣角。

    悟覺栽進了被子。

    “裴衍，”悟覺喃喃道，“我真的，喜歡你嗎？”

    日上三竿。

    裴衍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摸出從004商城中兌換的補血藥丸。

    嘎崩嘎崩地嚼著。

    裴衍低下頭，掃向蹭著自己衣袖為悟覺抱不平的雪鋒。

    “你站他那邊兒？”

    雪鋒嗖地飛起。

    劍身左右狂搖。

    我沒有站他那邊。

    可……他不是故意忘掉你的，你有點……狠。

    裴衍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追老攻追久了，有點膩，這次讓他掉頭來追我。”

    雪鋒瞄了一眼裴衍嘴角的桀桀冷笑。

    給悟覺默默地點了一排蠟。

    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心眼比針孔還小的裴衍。

    只能祝你自求多福了。

    …

    深夜。

    裴衍進了悟覺的房間。

    這次沒有木棍襲來。

    悟覺端坐在桌旁，嚴肅正經道：“我們談談。”

    裴衍走向悟覺：“我不想談。”

    悟覺氣短。

    裴衍俯下身，雙手圈住悟覺的脖子：“我現在，只想跟你睡覺。”

    悟覺不爭氣地紅了臉。

    裴衍甜乎乎地親了親悟覺的唇：“大師，我們睡覺吧。”

    悟覺臉紅得能滴血。

    “……不許鬧，”悟覺極力壓下.體內亂竄的熱火，勉強正了臉色，“坐到椅子上，我們好好談談……唔……”

    談話失敗。

    兩小時後。

    悟覺又惱又怒地瞪視歪在自己懷裏的裴衍：“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要？！”

    裴衍啾了下悟覺性.感的喉結。

    笑嘻嘻道：“你猜。”

    悟覺氣呼呼地別過臉去。

    不去看勾音自己沉淪的妖精。

    裴衍軟軟地蹭了蹭悟覺的臉，悶著聲音道：“你明天就要成為隱寺的方丈了。”

    悟覺愣住。

    裴衍委委屈屈地問：“你可以不當隱寺的方丈嗎？”

    “……我，”理智與情感在悟覺腦內廝殺，悟覺煎熬地道，“我不知道……”

    裴衍捂住了悟覺的嘴巴。

    捂住了悟覺未說完的話。

    裴衍掰過悟覺的臉。

    溫柔地吻了吻悟覺的唇：“你可以當隱寺的方丈，若你想記起我，就到山下小鎮的同福客棧，去找我要最後一次心頭血——”

    “我不要！”悟覺喝斷裴衍的話，“我不要你的心頭血，我也不要你死，你給我老老實實地活著，我，我……”

    我會努力想起你。

    裴衍輕笑出聲：“大師，你不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