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覺呆住。

    裴衍跨下床，走向桌子：“你既想做隱寺的方丈，又想同我歡好，你想得未免太美好了。”

    悟覺下意識反駁：“我沒有貪心，我只是……你幹什麼？！”

    悟覺霍地跳下床，瘋了般撲向淌出心頭血的裴衍。

    裴衍敏銳地側身躲閃。

    把盛滿了心頭血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朝紅了眼珠子的悟覺笑道：“想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死纏爛打嗎，想知道的話，就喝了它。”

    悟覺眼睜睜看著裴衍踉踉蹌蹌地離去。

    留下他！

    不要讓他走！

    你會後悔的！

    下一秒僵在原地的悟覺疾風般衝了出去，直衝出寺外，卻依舊沒有追上裴衍。

    “師兄，你怎麼了？”

    “時候還早，你再回去睡一會兒。”

    “再過幾個小時師兄就成為咱們隱寺的方丈……師兄你去哪兒……”

    悟覺橫衝直撞地回了屋。

    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將茶杯裡的心頭血一飲而盡。

    悟覺沒有做片刻的停留，疾步奔向慧能的住處。

    “砰砰砰！”悟覺瘋狂地敲著慧能的房門，“師父！徒兒有事找您！師父！”

    睡夢中的慧能被吵醒。

    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是悟覺的聲音，慧能的心咯噔了一下。

    悟覺大聲喊道：“師父！徒兒有急事找您！您開開門！”

    慧能極力壓下心中的慌亂，套上外袍下了床。

    “來了。”

    慧能開啟了門，把滿臉焦急之色的悟覺迎進了門。

    慧能樂呵呵地道：“再過幾個小時，你就是咱們隱寺的方丈了，你一定要——”

    “師父！”悟覺兩隻眼睛緊緊地釘住慧能，壓低聲音緩緩地說，“徒兒不知為何，這幾天晚上都會夢到一個人，那人哭著控訴徒兒，說徒兒負了他——”

    “胡說八道！”慧能重重拍桌，厲聲道，“你慧根極高，早早就出了紅塵，怎會負了他人，定是因為你即將成為方丈，壓力太大，才做了噩夢！”

    悟覺的心墜入了谷底。

    衣袖中的手指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良久的沉默後，他朝撒謊的慧能輕快地笑了一笑：“師父說得對，徒兒許是壓力太大。”

    慧能輕呼了口氣：“天還未亮，你回去再睡一覺。”

    悟覺站起身，朝慧能欠身道：“那徒兒回去了。”

    悟覺乖乖地回了房間。

    一小時後。

    悟覺趕到了山下小鎮的同福客棧。

    砰砰砰地敲門。

    店小二罵罵咧咧地開啟門。

    “裴衍在哪間房？！”被恐懼淹沒的悟覺嘶啞著嗓子吼，“帶我去裴衍的房間！”

    店小二去隱寺上過香，見過幾次悟覺，可從沒見過悟覺這般失態，就彷彿弄丟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店小二忙引著悟覺往裴衍的房間去：“大師您別慌，很快就到了。”

    店小二在裴衍門前站住了腳：“這就是……”

    話沒說完，悟覺就闖了進去。

    裴衍卻不在房內。

    悟覺唰地變了臉色。

    卻看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猩紅的血跟一封信。

    悟覺箭步衝向桌子。

    顫抖著手撕開信封，拿出裴衍給自己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