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坐起了身。

    穿好放在床尾的內袍。

    下到床下。

    拿過桌子上的茶杯。

    回過頭去深深凝視不記得自己的悟覺。

    笑：“不用你殺，我自己死。”

    悟覺驚愕不已：“什麼意思？”

    裴衍沒回答悟覺的問題。

    望向衣櫃上方的雪鋒：“過來。”

    雪鋒飄到裴衍身邊。

    刺入裴衍的心口。

    猩紅的血順著雪白的劍尖淌入碗中。

    刺痛了悟覺的眼睛。

    手腳被銬的悟覺霍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你幹什麼？！你瘋了？！你快住手！”

    裴衍朝急紅了眼的悟覺涼涼地說：“你被封住了有關我的記憶，連著三日喝下我的心頭血，你便能想起我，你想起我之時，就是我身死之時。”

    迎著裴衍冷漠的目光，悟覺的心中涌出巨大的恐慌，他啞了嗓子歇斯底里地吼：“你住手！快住手！我不准你死！”

    不准我死？

    裴衍把盛滿了心頭血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摸出早先放在桌子上的藥膏、紗布，一圈一圈地纏住淌血的心口。

    “大師，”裴衍低低地笑，“你為什麼不准我死？”

    悟覺愣住。

    裴衍攏緊衣襟，拿過茶杯走向床上的悟覺：“大師喜歡上我了？”

    悟覺咬緊了唇。

    裴衍坐到床沿邊，朝悟覺抬了下巴：“乖乖張嘴。”

    悟覺瘋狂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往床裡側退去。

    裴衍粗暴地扯住悟覺的衣領，把人往跟前狠狠一拽。

    裴衍面上沒有一絲血色，柔弱得彷彿下一秒就會昏倒，可力氣卻大得驚人，悟覺毫無反抗之力。

    裴衍冷冷地笑：“我這人雖愛美酒跟美男，可我更記仇，雖然你並不是故意忘了我，可事實就是——你不僅忘了我，還想殺了我。”

    悟覺想反駁。

    我沒想殺你，我只是，只是……明明是你霸王硬上弓，藥倒我強尚我，為什麼……感覺錯的是我？

    裴衍鉗住悟覺的下巴：“張開嘴巴，乖乖喝下去，更不準吐，不然我還得再弄心頭血。”

    悟覺死死咬緊嘴巴。

    我不喝！

    你也別再弄心頭血！

    “不張？”裴衍驀地輕笑，“那就別怪我了。”

    咔嚓——

    下巴驟然疼痛。

    悟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竟然……卸了我的下巴。

    裴衍把心頭血灌進悟覺的嘴巴，心疼不已地低哄：“再忍一會兒，我馬上給你安回去。”

    悟覺：！！！

    瘋子！

    變態！

    惡魔！

    咔嚓——

    裴衍快狠準地安上了悟覺脫了臼的下巴。

    獎勵地親了親悟覺的左頰：“我家大師真棒。”

    悟覺死死地釘住眉眼含笑的裴衍，良久，才從嗓子眼裏艱難地蹦出三個字：“你瘋了！”

    裴衍解開銬著悟覺手腳的鐐銬，點了點頭：“是啊，我瘋了，被你逼瘋的。”

    “砰！”裴衍砸進了被子。

    裴衍平靜地注視壓在自己身上的悟覺，攤開了雙手雙腳：“想睡回來？睡吧。”

    悟覺凝住瘋掉的裴衍。

    裴衍搡了下悟覺的肩膀：“我沒兩天可活了，你若是不睡回來，可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