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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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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百口莫辯

    “江月?你確定她是惡劣的殺人犯嗎?”嶽遠光面色凝重,語氣裡卻又輕描淡寫地問道。

    林笑笑哭泣著、咆哮著:“沒錯,她自己都承認了,人是她殺得,你們警察現在應該做得是從殺人犯口中和對細節,纔不是揪著我這名同樣痛苦的家屬不放手。求求你們好不好?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抓住兇手還不夠?”

    “我們想要真相,你知道的。”嶽遠光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語氣飄飄然。他並不著急一上來就發動主攻,畢竟能和氣解決的問題就不必扯著嗓門叫喊。

    “真相已經給你們了吧?來我這找什麼?難道你們覺得我媽媽是假的兇手是嗎?”說話間林笑笑急切地抹了一把眼角溢位的淚。

    明明前幾天才答應了媽媽不哭泣、不流淚,可自己也就是個初二的小女生!面前這名狡詐的刑警不慌不忙勢必要把真相揪出的架勢著實嚇到了她。有那麼一瞬間,林笑笑甚至想脫口而出:你抓走我吧!

    不行!

    林笑笑咬著牙在腦海中給自己加油鼓氣。她非常清楚既然已經走到了現在的地步,就必須要再咬咬牙堅持住——明明已經和媽媽約定好了的。如果現在鬆了口,最終受到懲罰的會是兩個人,媽媽的良苦用心也就白費了。

    “那不是真相,其實真兇你我都心知肚明,小妹妹,我話裡的含義,你聽清楚了吧?”嶽遠光湊近了一些距離,他這會兒隱約聽得到林笑笑那顆不安的內心正“砰砰砰”猛烈撞擊著胸膛。

    林笑笑低著頭不言語,嶽遠光繼續說:“你媽媽在袒護你,其實真正殺人的,是你!對不對?”

    “......”林笑笑還是不言語,把頭低得更矮了一些。

    即便對方沒有親口承認,可林笑笑的這番表現在嶽遠光這名頗有經驗的刑警看來也是再明瞭不過。“林笑笑就算再怎麼樣也終歸是個孩子,在刑警強大的氣場面前,就算不用說話可氣質上就已經漏了怯,輸得異常徹底。”

    嶽遠光趁勝追擊道:“我早已推測出了你媽媽一舉一動中的含義,那無非就是想袒護你這個兇手而演給我們警方看的把戲。可惜,晚了一拍,我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取回來了。現在,我完完全全可以證明你媽媽沒有任何的可能殺害高筱文。還有,一旦如此,那麼真兇是不是就自然而言浮出水面了呢?”

    林笑笑緩緩抬起頭,從那怯懦的眼神中嶽遠光明白自己已經贏了。

    “小妹妹,別把我們刑警當傻瓜,我把我的想法全都說給了我的同志,現在他正在隊中和你媽媽溝通,就算你媽媽再怎麼善於狡辯,面對我們的證據,最終也只是百口莫辯。這便是任何人在警局說謊話都會得到的結果。”

    林笑笑緊緊地抿著嘴,仍舊一言不發。眼神裡閃爍著恐懼與猶豫。

    嶽遠光“誒”了聲,倏地露出一抹釋然的淺笑,他大大方方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口中說出兩個字。“等吧!”

    ——

    短劇《調音師》最後的畫面是裝作盲人的調音師男主一邊彈琴一邊自我安慰地想:只要我不停下彈奏,他就不會殺死我......當時身為觀眾的江月在看到這個畫面的時候不禁心中暗歎:人在一種圈子裏生活久了就會產生歸屬感,明明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盲人卻已然深陷盲人的恐懼。

    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殺人的身份纔剛剛穿上沒多久,卻已然融入了這種氛圍。“警察先生,人就是我殺的。”

    她果斷地又重複了一遍早就不打算更改的事實。

    “不對吧?你說你是兇手,那麼請出示你的證據,你和我們好好說說,你究竟哪點符合兇手的特徵。”面前負責主審的刑警還是一臉的不信任,這點令江月不禁火大。

    “特徵?我剛纔已經把動機和細節說得很清楚,你還要我說什麼?”

    “不對,這些只要是聽過真正凶手發言的人都能陳述出來,學話這種東西只要是個正常的人,哪怕是一年級小朋友也能做到。”羅輝不緊不慢地說。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在替人背黑鍋?簡直笑話,我為什麼要替真兇背黑鍋?”江月很想伸伸手,加大些動作幅度,以此來襯托自己話的可信程度。

    “因為兇手是你女兒,所以你纔可以做到,這便是母愛的偉大之處。”

    “你簡直一派胡言,真懷疑你究竟是警察還是作家,居然可以扯出如此荒謬的說辭!還,還扯上我的女兒?”

    “不對嗎?”望著一臉急躁的女人,羅輝心底的執念更堅定了。

    “怎麼可能對!”

    “那好,那我問你,BT新款的粉底是你的吧?這是我同事從你家中拿到的。”羅輝主動出擊問道。

    “是,怎麼了?”

    “只剩下少半瓶了,而且標籤也模糊不清,你買了多久?”

    江月隨意地答道:“三四個月,有點忘了,記不清,也可能是別人送我的。時間太久了。”

    “你撒慌!”

    羅輝又一次指著對方說出這三個字來。不同於上一次,這會兒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而且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這是BT的新品,出來還沒有三四個月那麼久,你怎麼會用去那麼多?而且你故意弄花了標籤,為的就是讓我們警方無法判斷你購買的準確日期。你一定會問你這麼做有什麼用途對吧?好,我告訴你,因為你知道兇手也就是你的女兒臉被高筱文在臨時前抓到了,所以臉上塗抹的粉底必然被殘留在死者的指甲中。而我們警方,是不會放過這個細節的。江月,你還想撒謊是嗎?”

    “胡......胡扯。”

    “還說我胡扯?我可以給你提供證據啊!我同事去拿了你的照片去你附近商場的BT專櫃裡打聽,你明明就是前些日子特意購買的這瓶粉底。如果你覺得有異議,可以提出上述的,我們會找證人與你當堂對質。”

    江月的心臟不斷緊縮,在羅輝充滿氣勢的“當堂對質”四個字以後,自己的腹部突然傳來了一股股灼熱的感覺。她怕了,似乎真的要瞞不住了。這一刻,江月敢肯定地說是自己這些年來最無助的時刻。

    明明之前她認為女人只靠自己也可以什麼事都應付得來。“說點什麼反駁、說點什麼反駁......”

    她在心底不斷安慰自己穩住,想些藉口把這茬擇過去。可緊接著,那名討厭的刑警一番話,徹底澆滅了江月心底殘留的希望。

    “還有!不用你說,我知道兇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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