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煙霧繚繞，這可苦了不抽菸的羅輝，面積不大的房間中，嗆得他不由得眉頭緊皺。可那萬惡的香菸味道還是很會鑽空子，趁著自己呼吸的空擋，“嗖”一下，藉着空氣粒子運動，闖入自己的鼻腔。

    他雖有怨言，卻也無濟於事！

    吸菸成癮是絕大多數老刑警們的習慣，刑警們多數情況下的工作壓力都很大——上頭催得緊不說，下面這些受害者的家屬們也紛紛吵著要說法。這樣一來，僅有的人手就不是很充沛，即便隊中都是精英，也難擋加班的命運。

    這個時候，香菸就成爲了這些人的最好伴侶。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清楚吸菸有害健康，但不得不承認，於刑警們而言，香菸的確是很好的發泄工具。這些默默無聞的英雄們，就是靠著這種有損未來健康的方式，支援著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談談你們各自的走訪結果。”

    組長林海拿著從法醫那得到的具體驗屍結果，以及現場調查後拍攝的細節圖片，頭也不抬地做著安排。

    羅輝和嶽遠光心中清楚，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嶽遠光掐滅了手中的香菸，試探著問：“誰先來？”

    “你先，我方纔粗略地彙報了一下。”

    嶽遠光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寫在小本子上的關鍵字眼，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死者的直系家屬現在我還沒有詢問道，因為高筱文的父母整體的精神狀態並不算好，還是不能夠直接面對我們警方，所以我暫且從死者小姨那開始調查，現整理出來了一些具體的關鍵詞。”

    林海點了點頭，終於抬起了自己的目光，從手頭的檔案裡解放了出來。“說來聽聽！”

    “首先，根據死者小姨的交代，死者高筱文是名討喜的學生，無論是在家庭中，還是學校裡面，都是如此，很有禮貌。其次，死者的父母相當注重對孩子的教育，無論是素質教育，還是學業上的，都從不放鬆過。由此，可以推測，死者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人。”

    “這該死的兇手！”

    平日裏就容易控制不好自己情緒的羅輝用力敲了一下硬質的桌面，氣憤地嘟囔了一嘴：“被害人越是無辜，兇手就越是喪心病狂。”

    林海撇看了他一眼，隨即說：“別這麼激動羅輝，大喊大叫辦不好案子，說說你從拾荒者那獲得的訊息吧！”

    經過組長這句不溫不火的提示，羅輝這才悠悠地點了點頭，又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我這麵取得的進展，不誇張地說是零。報案人是那名神經質的拾荒者，從他那顛三倒四的話語中，目前可以瞭解到的是，自屍體被發現，到我們入場後，這段時間中，沒有其他任何人接觸過屍體。但是，之前的情況，我們還不瞭解，而且只知道這點，並沒有對案子的進展有任何實質性上的幫助。”

    羅輝的所言引得眾人一陣頻頻的點頭。林海加重了自己的語氣，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目擊證人那麵的確沒有太多值得參考的價值，不過小嶽這麵的形勢還不錯，有些點值得細細斟酌。”

    嶽遠光在下面點了點頭，也認可組長的發言。在他看來，那樣品學兼優的好孩子，為什麼會成為兇手的物件？這一點十分值得考慮。高筱文只是一個初中生，究竟是什麼仇恨，能讓兇手竟如此對待一個小女孩？、

    林海繼續講述著：“再詳細分析小嶽帶來的情報之前，我得先把周圍走訪調查出來的結果在這個會議上對大家好好說明一下。案發地點就是飛潤大廈，那棟廢棄的大廈。當日，也就是24日，屍體被發現，法醫們斷言，具體的命案發生時間，實則是在22日。相差了兩天，而在這期間，除了死者與兇手之外，就剩那個拾荒者了。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靠近過這裏。”

    “按理來說，如果那個拾荒者精神不是太不正常，想必也不會發現屍體，”林海注意到了底下詫異的目光，他沒有賣關子，“飛潤大廈雖棄置多年，周圍倒也是簡單圍了一些類似於柵欄的防護措施，就是怕一些人闖進去。”

    “這樣一來，兇手很有可能是熟悉這個情況，所以纔將地點選在了那裏。”一位長臉的中年刑警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是一個方向，卻也不絕對，拾荒老者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誤打誤撞走了進來。”林海冷靜地分析著說：“要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方，稍作偵查就會知道，現在已經無人看守這棟大樓了。”

    會議持續中，林海又翻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現在幾乎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好訊息，還有個很不利的要素，我要對你們講明。”

    大家都緊張著，不知道擺在自己眼前的不利因素又會是什麼。

    “飛潤大廈的周邊，包括金迪公園，都沒有安裝監控攝像，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畫面，抓拍到了當時的場景。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的目擊者，因為那日正趕上金迪公園整修，往日裏人流量還可以的地方，那天正好沒有一個遊客。剩下的，都是些匆匆的過客。而過客們，都不記得，有類似於高筱文，也就是被害者這樣的學生妹模樣的人。”

    隨著這幾句話的講出，會議的氣氛開始越來越沉重，眾人都換上了一副冥思苦想的臉，局面的確是非常不利於警方的。

    嶽遠光注意著自己上司的眼睛，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珠裡，卻仍閃爍著精明，不甘的光芒。他嘴臉咧出了一絲的弧度，頗有信心地說道：“組長，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在我看來，還有值得追查下去的方向。”

    “你也這麼認為的？”林海笑問著：“那你，想追查哪個方向？”

    “你指派，我沒問題。”

    “那好！”

    林海拍了一下手，輕鬆地吩咐著：“你還繼續調查你的方向吧，就是從死者身上下手，高筱文的身份有些特殊，為什麼她會成為兇手的目標，這點你要搞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知道你沒問題的。”

    “另外！”他看向羅輝，“你去搭配幾個人，調查一下金迪公園。”

    “金迪公園？”

    被命令的羅輝，一臉不解的樣子。“好，我知道了。那麼，我要去調查什麼呢？組長，你分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