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一臉放心，小芸清脆道：“少爺，那我們到那邊去啦！”

    長孫湛點頭，隨手舉起火銃，對準對面的樹林。

    駱賓王和狄仁矩卻嚇得臉色發白，僵在原地，一副要跑卻不敢跑的樣子。

    長孫湛沒理他們，而是直接扣動扳機，砰地一聲，被他擊中的那棵樹上，噼裡啪啦地掉下一堆樹枝樹葉來。

    在駱賓王和狄仁矩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長孫湛收回火銃，瀟灑地吹了吹銃口：“我做的，厲害不？”

    “大人果然厲害！請問這神物是從何而來？”狄仁矩立刻道。

    長孫湛瞪他一眼：“我說這神物是我做的！你們——算了，諒你們也不知道。”

    那些邊關救急，火炮攻城，火銃壓制性的打擊高句麗敵寇的事，估計都只有親臨現場的戰士們知道，並沒有傳到這些人的耳朵裡。

    長孫湛頓時有些沮喪。

    不如……找個作家，把他的英勇事蹟寫成話本，之後在民間廣為流傳？

    這樣一想，長孫湛立刻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駱賓王：“你會寫話本嗎？”

    駱賓王已經把頭髮重新紮好，正在處理身上沾著的樹葉樹枝，聽了這話之後他臉一僵，憤憤道：“大人不要如此侮辱人！”

    “噢……”長孫湛慢吞吞道，“寫話本是很侮辱的事情？”

    “大人身居高位，或許有所不知。”駱賓王話說一半，突然閉上了嘴。

    長孫湛不明所以，一旁，狄仁矩用一種浮誇的語調解釋：“那些科舉不中的酸腐秀才，年紀大了又沒什麼收入，只得寫一些不入流的話本謀生活。”

    駱賓王的表情更差了。

    長孫湛皺眉，覺得這兩人的氣氛怪怪的，順口接道：“你也知道那是他們沒有收入的無奈之舉，所以也沒什麼可看不起的。”

    狄仁矩一愣，一時間沒想出什麼話來反駁，倒是駱賓王看了長孫湛一眼，臉上的表情沒那麼差了。

    於是長孫湛又問：“你們……剛纔是為什麼打起來的啊？”

    這兩人表情都是一僵，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然誰都沒說話。

    長孫湛頓時無語：“能不能成熟一點？怎麼都和小孩子一樣？”

    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駱賓王頓時不開心了，悶悶地答道：“我們在城門處遇見，路上看見一戶人家的對聯，只貼了上聯，沒有下聯，我們便對了下聯，之後……意見有些不合。”

    “嘖，就這種事啊？”長孫湛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什麼呢，這也能打起來？還打得這麼狼狽，簡直是給我們讀書人丟臉！”

    他這樣一說，兩個‘讀書人’的臉都紅了起來，也不再想提剛纔對聯該如何對，只是諾諾道：“大人說的是。”

    長孫湛暗鬆口氣，心道他自己除了把古代人寫的詩拿出來假裝自己寫的之外，其實並不會對什麼對聯。

    萬一這兩人拿出下聯讓他評判，長孫湛怕是就尷尬了。

    他清清嗓：“這都不是事，來，喝酒，吃肉！”

    他從倉庫裡複製了兩份行軍糧，然後把裡面的肉脯拿出來，又拿了一罈酒。

    拍開酒封之前，長孫湛狐疑地來回看這兩人：“你們都能喝酒吧？不是一杯倒？”

    “能喝！能喝！”

    見到有酒，兩人紛紛一掃剛纔的拘謹，眼睛都亮了。

    “來來來，一人一罈！”長孫湛直接大方地一人分了一小壇，那是小芸自己釀的啤酒，長孫湛覺得味道不是很好，但也聊勝於無。

    兩人都沒喝過啤酒，很是疑惑：“這酒……為何這麼苦？”

    “這是我發明的。”長孫湛語氣隨意，“你們知道，平常喝的酒都是用什麼釀的嗎？”

    “我知道！葡萄！”狄仁矩說。

    “嗯，葡萄美酒夜光杯嘛，但我這可不是葡萄釀的，所以啊，味道不一樣。”長孫湛說。

    “原來如此，國師大人真乃奇才也！既能釀酒，又會……打那個東西！”狄仁矩熱情地說。

    長孫湛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會真的是一杯倒吧？”

    這人坑坑窪窪的臉上並沒有泛紅，看起來也很正常，只是比剛來時激動一些。

    “怎麼會呢大人，我可是千杯不醉的！”狄仁矩道。

    “算了，你是真的醉了。”長孫湛把啤酒罈子拿走，換成裝橙汁的酒囊，“你喝這個。”

    “這個是什麼？”狄仁矩問。

    “甜酒。”長孫湛敷衍。

    狄仁矩立刻信了，而且還連喝三大口，稱讚道：“好酒！好酒！”

    “……”長孫湛無語，轉向駱賓王，“你說，他會不會喝斷片啊？”

    “斷片？是何物？”駱賓王疑惑道。

    “就是喝得忘了今天發生過什麼。”長孫湛說。

    “這……不清楚，不過從酒品看人品，若是狄公子喝酒之後就表現得瘋瘋癲癲，想必也是一個不可深交之人。”駱賓王說。

    之後，像是應和駱賓王的話似的，狄仁矩在喝掉最後一滴橙汁之後，往旁邊的軟枕上一栽，片刻後就打起呼嚕來。

    “呵呵，看來這人倒是心思單純了。”長孫湛無奈地笑了笑，“駱公子，你之前落榜過？”

    駱賓王臉色一變：“大人，我可不是一杯倒！”

    “我知道，他這不是聽不見麼。”長孫湛指了指狄仁矩，“或者咱們可以到旁邊去聊。”

    駱賓王不知道長孫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沒有動，而是低聲道：“沒錯，三年前，我落榜了，之後心情不好，策馬南下的時候，不慎墜馬，摔斷了腿。”

    “你這腿，其實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比較難治。”長孫湛看著駱賓王的腿說。

    系統給的方法是手術，既然給出了方法，那就有辦法治，只是手術很難操縱而已。

    駱賓王卻搖頭，眼中沒有絲毫的期待：“算了，就算能治，我也沒有錢。”

    長孫湛沒勸：“也好，畢竟人嘛，最重要的是才華，是內裡，外表如何，並不重要。”他拍了拍駱賓王的肩，“兄弟，還有兩個月才科舉，你是打算一直準備呢，還是要辦些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