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化險為夷
特務連指導員袁立秋帶著十幾名戰士在村子另一側正打得激烈,他和曾國春在戰鬥前夕有過簡單分工:兩人分開,各帶一支人馬阻擊敵人,曾國春在村頭,他在村尾。村頭敵人發起數次強攻,損失更大些;村尾只有民團二十多個散兵遊勇,戰鬥力較差,紅軍傷亡不多。
袁立秋收到曾國春口信,命令戰士們繼續堅守陣地,不讓民團有空可鑽,轉身向村頭跑去。曾國春見袁立秋到來,劈頭說道:“老袁,這樣打下去不行吶,我們面臨被敵人包圍全殲的可能,必須立即突圍轉移!”“是啊,敵人數量是咱們的兩倍,而且地形對我方不利,再不突圍後果難以預料。”袁立秋表示贊同。
“可是我們人地兩生,找不到突圍方向,怎麼辦?”曾國春撓著腦袋說道,袁立秋沉思片刻,問道:“要不找個老鄉問問?有沒有山間小路或者其它通道?”曾國春搖頭嘆息,回答:“哪還有老鄉?都跑光了!”“這樣吧,老曾,你擋住敵人,我再去找找。”話音未落袁立秋已經跑出老遠。
蘇炳瑞在極度飢渴中昏迷過去,又被槍聲爆炸聲驚醒,懵懵懂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想爬起來觀看,周身乏力,撐起身又倒下去,接連幾次,只得放棄。他處於村子中間位置,戰鬥在村子兩頭進行,不時有流彈掠過上空,發出“砰砰”的聲響,還好,沒有一顆子彈打中他。
一個身影迅速從蘇炳瑞身旁跑過,稍後又折回,在他眼前站住,蹲下來,問道:“小兄弟,你咋一個人在這兒?村裏其他人呢?”蘇炳瑞定睛一瞧,此人身穿灰色軍裝,軍帽上縫著一枚用紅布裁減而成的五角星。這是蘇炳瑞第一回見到紅五星,此後這枚紅星一直伴隨著他,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我,我不是這兒的人,不曉得。”蘇炳瑞小聲回答,大哥被白狗子抓走,儘管這個人沒穿那種軍裝,但他對軍人已經產生恐懼。
“小兄弟,別怕,我們是紅軍,不會欺負老百姓的。我想打聽一下,村裏還有沒有另外的路,可以通外面?”袁立秋懷著一線希望問道,眼前這個男孩面黃肌瘦,確實不像本地村民的孩子。“嗯,我想想……”蘇炳瑞剛說了半截話,眼前一黑,再次昏厥過去。
“報告指導員:村尾又增加了兩個排的敵人!”正在此時,一名戰士匆匆跑來彙報。袁立秋檢視過蘇炳瑞,身體狀況良好,顯然飢餓過度,立即讓戰士拿出乾糧並取下軍用水壺,把蘇炳瑞喚醒。
蘇炳瑞吃下一塊玉米饃,喝了幾口水,才恢復正常,指著村子一處民房說道:“以前我和兩個哥哥去過那戶人家,他們心腸好,給我們吃喝。房子後面有條小路,可以繞到後山,到另外一個鄉鎮。”袁立秋喜出望外,這個訊息足以讓特務連突出重圍,跳出敵人包圍圈。
紅軍隊伍留下一個排繼續阻擊敵人,其他人在蘇炳瑞帶領下,神不知鬼不覺,從小路悄悄離開,翻山越嶺,終於脫離險境。此次突圍蘇炳瑞不僅立下功勞,幫助紅軍擺脫敵人圍剿,還顯示出過人腳力——在崇山峻嶺健步如飛,步履輕盈,一般人根本追不上。正是因為袁立秋的慧眼,才使蘇炳瑞這隻千里駒得以脫穎而出,發揮特長,為革命事業獻出最大力量。
特務連順利完成任務,回到駐地修整,蘇炳瑞也一路跟隨。曾國春以為他想討賞錢,笑著說道:“小兄弟,咱們紅軍窮啊,給不起酬勞,這兒有兩塊大洋,拿去當盤纏吧!”“我不要酬勞,我有名字,叫蘇炳瑞,長官,留下我嘛,只要給口稀飯吃就行。”蘇炳瑞推開曾國春的手,懇求道。
“哦?你想參加紅軍?為什麼呢?”曾國春反問道,由於反對派歪曲污衊,當地老百姓對紅軍深懷敵意,這個男孩卻主動要求參軍,出乎他的意料。“不為啥,就衝着你們打民團打白狗子!”蘇炳瑞說得大實話,白狗子搶走大哥,逼死二哥,他恨死他們了,這是其一;參加紅軍不會再餓肚子,像野狗那樣死去,這是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