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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廚現身

    稅天龍和羅大叔都是參加過南昌起義的老兵,也是有好幾年黨齡的老黨員,在炊事班共事以來配合默契,是部隊有口皆碑的好搭檔。兩人技藝出衆各有千秋,稅天龍是四川人,擅長紅案,蒸、炒、煎、燜、溜,樣樣在行;羅大叔是河南人,擅長白案,饅頭、包子、煎餅、麪條、水餃,各具特色。

    說起來兩人都是大廚,身懷絕技,為何參軍入伍,甘當伙房師傅?每個人身後都有一段難以言述的故事,稅天龍和羅大叔也不例外,爲着共同理想和信念,他們走到一起,默默為黨的軍隊奉獻光和熱,沒有絲毫怨言。

    從南昌到井岡山再到贛南,稅天龍和羅大叔經歷了大小戰役十餘次,生生死死,不知道遇到多少險情,但他們從未想過放棄。一口大鐵鍋、一根大鐵鏟,兩把大菜刀、兩個大籮筐,就是炊事班全部家當,兩人帶著它們,行軍打仗,形影不離。

    炊事班雖然不在一線作戰,但民以食為天,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指戰員和戰士們不吃飽飯怎麼打仗?稅天龍和羅大叔深知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盡心盡力,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僅憑一己之力怎能解決全連吃飯問題,炊事班必須增加人員配置。

    按照紅四軍後勤部門要求,連一級炊事班編制為四個人,其中班長一人、副班長一人、給養員一人、飼養員一人。稅天龍和老兵羅大叔分別擔任班長和副班長,小章是給養員,遊清明原本應該是飼養員,可紅軍長期流動作戰,缺乏飼養家禽牲畜條件,所以有名無實,也充當給養員角色。

    遊清明剛到炊事班,小章才幹了兩個月,兩人都不知道:小小的三團二連炊事班居然還是全師各連隊炊事班搖籃!先後培養了二十多名炊事兵,其中班長六名、副班長九名、給養員十餘名,受到師部後勤處多次表彰。這些後備人才都是稅天龍和羅大叔一手調教出來的,由新兵到老兵,由新手到骨幹,百鍊成鋼,最終成為優秀的紅軍戰士。

    小章老實木訥,悟性不強,潛力有限,沒有引起稅天龍重視,可遊清明不一樣。透過觀察,稅天龍發現,這個娃兒(四川人稱呼小孩子)表面上看似敦厚實誠,實則心眼多,喜歡動腦筋,而且手腳麻利,動作十分敏捷,有挖掘潛力。

    世界上的人和事往往如此,平庸者循規蹈矩,聰明人持才自傲,前者無需調教,但可塑性不高;後者需要教育引導,走正道則前途光明,走歪路則害人害己。參加紅軍的人形形色色,緣由不一,絕大多數根紅苗正,經過部隊這個大熔爐錘鍊,都可以成為有用之才。稅天龍已經為隊伍輸送了大量烹飪人才,他有信心,把遊清明也培養出來,為革命事業添磚加瓦。

    稅天龍試探了一下,發現遊清明對紅案很感興趣。閩菜也是八大菜系之一,如果換作和平年代,他一定會把川菜技藝傳授給他,或者引導他學習閩菜,成為一名閩菜大師。

    然而時值戰爭時期,部隊亟需實用型人才,色香味退居次要位置,首要任務是保證廣大官兵吃得飽吃得好,因此紅案重要性不及白案。他決定讓遊清明拜羅大叔為師,掌握製作麪食技術,然後去其它連隊培訓新人,在大戰來臨之前,培養出一支精悍務實的炊事兵隊伍。

    稅天龍把想法告訴了羅大叔,卻遭到反對,羅大叔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嘴裏嘀咕道:“這個孩兒不是北方人,哪能喜歡上白案?別小看這麪點,沒有天賦和興趣不行!”“老羅啊,興趣是可以滋養的,至於天賦嘛,我看小遊具備,這小子天生就是幹廚師的料!”稅天龍言之鑿鑿,充滿信心。羅大叔對稅天龍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既然他這麼說必然有其道理,也就不再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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