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要斬頭顱
客棧外風雪驟停,路面積起厚重的雪地,本來這個時候沿街住著的孩童都會出門打打雪仗,堆堆雪人,但今時不同往日,那些想出門的孩童都被爹孃訓斥拉回,這條街上可是站著整整三四百位披甲士卒,那股子鐵血之勢,讓整片天地又冷了幾分,若是家中孩童無故惹惱了士卒們,後果不堪設想。
溫子魁坐在客棧之內,面前跪著一老人,老人身後趴著一個裘袍公子哥,周圍密密麻麻有五十號人,但這五十多人在兩個軍伍男人面前,腿腳發麻微微顫抖,更有甚者手中棍棒都拿不穩,只得在腋下夾著。
宋翎兒與張魚兒聽到溫子魁的問話也是鬆了口氣,他們就怕這突然變成將軍的溫·公子別真把那王顯貴給殺了,這樣可再也不好收場,保不準那太守大人跟你來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大家都不好過了。
宋翎兒膽子大些,與其說她膽子大,不如說她神經有些大條,她拍了拍溫子魁的肩膀小聲說道:“聽我爹說,中州軍與地方官員有相互聯絡的地方,你也退一步,別到時候不好收場,因為這種紈絝惹惱了你家主將,不值得。”
溫子魁笑了笑,於將軍可不會因為一個紈絝就生氣,他巴不得那些中州的官老爺們下臺,然後他扶持自己人上位。
要知道,溫子魁在中州軍中,僅是一個於有俊提拔上來,但沒有得到朝廷承認的雜牌將軍而已,這些管事和紈絝不知道內情,但若是太守來的話,這戲就演不下去了,趁現在趕緊給王顯貴一些教訓,太守到時再出麵,自己還有於將軍罩著,也不會怕誰。
隨後他不知哪門子筋錯位,頭也不回的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宋翎兒的玉手之上,還輕輕拍了兩下,“放心,沒事的。”
宋翎兒俏臉一紅,嘀咕一聲“登徒子”,將玉手抽回背在身後,手背上傳來的溫熱讓她那顆少女心砰砰直撞。
張魚兒看她那般小女兒姿態,眼中泛起笑意,當年自己也像她一樣,在那人面前流露出的嬌羞模樣。
溫子魁清咳一聲,佯裝怒道:“嶽校尉,理應如何!”
這嶽荀義也極力回想中,你讓他一個武將去背下朝廷律法,還不如派他上戰場殺敵來的簡單,他撓了撓腦袋,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鬱悶說道:“斬了斬了,又是調戲良家婦女,又是帶人鬧事還想殺了溫將軍,這種敗類留著也是對百姓百害而無一利。”
溫子魁拿著花生米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這小子比他還狠啊……
那呂鄭一聽要斬,他急忙喊道:“使不得啊使不得!老朽在太守府當值那麼多年,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調戲良家是打八十大板入牢兩旬,聚眾超過三十人視為擾亂百姓秩序重打一百大板入牢一月,若是造成百姓恐慌,入牢三月,出手傷人賠償湯藥費以及重打五十大板,萬萬沒有到殺頭的地步啊。”
溫子魁點了點頭,對嶽荀義說道:“記下了嗎?”
嶽荀義跟著點頭,“記下了,一共要打二百三十大板,入牢一百一十天。”
“怎麼是一百一十天?”
“這不是造成將軍恐慌了嘛,按三個月來。”
溫子魁努了努嘴,“有理,就這麼幹。”
王顯貴一聽,當場就暈了過去。
呂鄭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變相著是自己給王顯貴說出如何懲罰,而且這溫將軍還恬不知恥的說他被嚇到了?一個紈絝子弟能嚇到一位將軍?那你這個將軍到底也是水分極大。
溫子魁看這灰衣老頭眼神有些幽怨,他不解問道:“我罰錯了?”
“沒有沒有,將軍是對的。”
呂鄭暗暗抹去一把冷汗,罰就罰吧,總比莫名其妙被砍頭了好,要是王顯貴真被這群愣頭青給殺了,憑著太守那文官,能把他們怎麼着?
從那封專門給中州軍的聖旨中不難看出,當今聖上十分喜愛這群官兵,要是這中州軍主將帶著醉煌樓幕後的達官顯貴再倒打一耙,太守大人的都有可能被摘了官帽子。
溫子魁這才點頭,“那你們帶著他去衙門領罰吧,明天來帶著他來將軍府我親自檢查,之後再丟入大牢,至於那一百一十天,以觀後效吧,表現得好未必不能減少一些。”
呂鄭苦著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謝過溫將軍。”
溫子魁擺了擺手,“不謝不謝,快去吧,早打早結束,也好的快些。”
呂鄭站起身招呼僕役們抬著王顯貴一溜煙跑出大門,門口那群士卒沒有任何讓步的動作,這五十多人小心翼翼的從縫隙中插過,那暈過去的王顯貴更是為人側著身子抬過去的。
一干太守府的人走後,嶽荀義脫下冠甲,呼喝一聲:“小二!小二!上酒來,他姥姥的,這一身盔甲太冷了,不訓練的時候真是凍得直哆嗦,你們站在門外的都回去吧,想喝酒?店裏也坐不下那麼多人啊。”
說完他又小聲嘀咕一聲,“老子也沒錢。”
溫子魁對門外士卒一抱拳,由幾個屯長帶隊,黑色潮水極速涌來又極速退去。
宋翎兒見狀輕笑一聲,“我就說嘛,哪有那麼年輕將軍,你倆就是在演戲。”
青兒輕輕拉了一把自家小姐,就算這溫姓公子不是將軍,可那大漢也是實打實帶著幾百人的將領。
溫子魁對此也沒解釋什麼,嶽荀義也不在意一個娘們兒的說法,按他的話說,寧願得罪一個將軍,也不要和姑娘講道理,他瞅著溫子魁說道:“溫將軍,怎麼樣?夠面子吧?本來想校場上那一千多號人都給你拉來,但是怕耽誤時間,導致你有個好歹,就匆匆拉了三四百號人。”
溫子魁一笑,搖頭不語。
掌櫃的見人潮散去,自己店內既沒有死人,也沒有損壞除了先前那兩張桌子之外的器具,他擦了把冷汗賠笑道:“軍爺,今日這頓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我請。”
嶽荀義一聽,趕忙跑到門外大喊道:“兔崽子們都回來,有人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