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黑甲更威風
宋翎兒看見青兒被綁回來,她眼神晦澀難明,抿了抿有幾分苦澀的嘴角,又黯然坐下。
呂鄭抬眼看向宋翎兒,“看在宋老家主的薄面我就不為難你們了,顯貴是太守最愛的親子,惹惱了太守,在座諸位……”
呂鄭又看向張魚兒,“在座諸位誰都不好過吧?”
溫子魁聽後,突然拍起手來,整個寂靜的客棧只剩“啪啪”鼓掌聲,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對呂鄭說道:“好一個太守府的強權,好一個以勢壓人,好一個團團圍住。”
溫子魁連說了三個好字,灰衣老頭只是輕笑搖頭,絲毫不理會這個年輕人這般無能的話語,他心中對溫子魁又多了幾分鄙夷,縱使你也是九流之中的高手又如何?在權勢面前,再大的虎頭,我也得給你摁下來!
“轟隆隆!”
一陣雷聲傳來吸引住了滿堂目光,這大雪天氣怎麼打雷了?按理說這麼響的雷聲只有春秋之際纔有,中州冬日數十年,從來都沒有過這麼響的雷聲。
所有人的目光向街道看去,街道遠處天地一線天之中,有黑色潮水極快涌來,那轟隆隆的“雷聲”就是在這一群黑雲中傳出,眾人只是一個眨眼,那黑乎乎一片已經臨至眼前,“雷聲”震的眾人頭腦發昏。
呂鄭眯起眼,整個客棧之外來了無數身披黑色甲冑,騎著高頭大馬計程車卒,為首那一位虎背熊腰,身上的漆黑甲冑在雪花的覆蓋下更顯幾分冷冽肅殺。
宋翎兒下意識拽著張魚兒的衣袖,二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些許擔憂,都說官官相護,這一群雄赳赳的軍隊,該不會也是衝着溫子魁來的吧。
那虎背熊腰的大漢翻身下馬,身後那約摸三四百人也一起下馬,動作整齊一絲不苟,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大漢抬頭看了眼客棧名字點了點頭,那身穿與尋常斥候衣服相當但眼色不同的神秘人說,溫將軍就是在這裏被人欺負的,他也納悶了,就說怎麼在校場之上遲遲不見溫將軍前來,原是在這裏被人耽誤了。
大漢看向客棧內,果然看見那一襲熟悉的身影,他大踏步走入。
呂鄭見這個渾身血腥味極重的軍伍之人走入,他站起身相迎,這些新入城的中州軍可不好惹,就連太守老爺見到中州軍的將領都要點頭哈腰,自己若是有半分懈怠,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位將軍,不知……”
“滾!”
話還沒說完,大漢不耐煩的推開呂鄭,走到溫子魁面前半跪,門外那幾百士卒也皆是整齊跪下,盔甲摩擦聲震天。
大漢喊道:“中州軍第一校尉嶽荀義,叩見溫將軍!聽聞有人在此仗勢欺人,屬下特來檢視一番,清擾之處,還望溫將軍海涵!”
嶽荀義說完,抬起頭偷摸對溫子魁眨了眨眼,那意思好像在問,怎麼樣,夠給溫將軍你長面子吧。
溫將軍。
呂鄭、公子哥、宋翎兒、張魚兒、青兒,在場都叫得出名號的人瞠目結舌,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過及冠之年的年輕人,竟然是一位將軍。
溫子魁扶起嶽荀義,轉頭對門外將士們說道:“都起來吧。”
“轟喀!”
又是一陣盔甲摩擦聲音,抬著顯貴公子哥的四名扈從腿一軟,公子哥直接摔在地上又扯動了大腿傷口,痛的嗷嗷叫喚。
溫子魁斜眉看了一眼呂鄭,“聽聞你方纔說你人多,還要我一條腿?”
嶽荀義一聽,那還得了?有人要廢了溫將軍?
他牛眼一瞪,“誰說的!溫將軍可是為大晉立功之人,你們敢傷大晉功勳?”
這話其實嚴重了,這南伐旨意還沒下來,暫時無戰事,何來功勳一說。
但是能嚇唬人的話就是好話,顯然嶽荀義嚇唬人的手段極其高明,在場諸人皆是一愣一愣的。
呂鄭嚥了口唾沫,對溫子魁笑道:“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這不是耗子拿貓,找死嘛。”
溫子魁笑道:“剛纔老先生可不是這麼說的,顯貴,對不對?”
王顯貴哪敢說話,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普通江湖武夫,怎麼就變成了中州軍將軍了?這感覺就像是整個府上的老鼠都被抓光了,吃了一百頓飯之後又吃出了半粒老鼠屎,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呂鄭強顏歡笑,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這鐵板還不是普通鐵板,是由幾成精鋼打造,上面還有倒刺的鐵板,不僅沒提倒,還被折斷了腳趾順帶著劃下幾片碎肉來。
嶽荀義見這一老一小不說話,他扯著嗓門又嚷嚷起來,那聲音隔著兩條街都能聽到,呂鄭被嶽荀義的唾沫星子噴了一臉還是不敢多說什麼。
“我們將軍問你話呢!啞巴了?”
宋翎兒捂住耳朵,這虎背熊腰的壯漢也忒吵鬧了,都說中州軍的主將溫潤爾雅不失風度,怎麼就調教出來這麼一個糙漢子,不過話說回來,看慣了趨炎附勢的小人,再聽聽這種直腸子武人的話,吵是吵了一些,但還是挺順耳的。
溫子魁收斂起笑意,他面無表情,“一個太守之子就在州城之內呼風喚雨草菅人命目無王法,這要放在那位太守身上,還不是聖上爺之外的二皇帝了?”
呂鄭聽後膽戰心驚,這柄高帽子扣的可是神仙都救不回來,他雙膝一軟跪地說道:“不敢!太守府上下無一人有二心!”
“不敢?要不是我出城訓練將士路過此處,張魚兒可就真的遭了毒手,要不是我是一軍將軍,今日恐怕也是在劫難逃,不敢?你太守府上的人有何不敢!”
呂鄭汗顏,回頭怒視王顯貴,都是這小子惹來的禍水。
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太守雖是高位,但是在中州軍眼裏可一點都不高,中州軍的主將是經略使,副將是副節度使,這其中哪個是一州太守得罪起的?保不齊哪天面聖就給你穿了小鞋。
嶽荀義低頭看著呂鄭,眼中沒有因為跪下的是一個年紀大了的老頭,起任何憐憫之心,他看向溫子魁,“溫將軍,如何處置這些人?”
溫子魁冷眉,重新坐下說道:“聚眾鬧事,調戲良家,出手傷人,安律應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