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昏暗沉的空氣中染滿了闇昧的氣息，而今夜無風也無星子天幕漆黑而洩不出半點光亮，江欲燃仰頭咬著唇滲了一點血色，在黑暗中被迫承受著君九鷲鋪天蓋地而來的慾望。

    “啊……啊……”

    他的衣衫已被褪至腰際，而白皙光滑的背脊因為強烈的撞擊而一次又一次的被粗糲的牆壁磨出了血來，細膩的皮肉被劃開一道又一道狹長的傷痕新舊累累相疊。

    “嗯……”

    江欲燃漸漸無力的垂下了頭，烏髮凌亂而隨著君九鷲的動作晃動在半空中鋪散，他呼吸漸漸微弱而喉頭腥甜絲絲，而又不時斷斷續續的發出一些聲音來，讓君九鷲知道他還沒死。

    感受到君九鷲的動作突然之間更加急促加快，江欲燃的指尖猛然陷入掌心內而腕上一道道青筋盡顯，痛苦至極的喘了一口氣緊緊閉上了雙眸，等待著一切結束。

    待君九鷲離開他之時，江欲燃顫抖著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而手腕無力垂落下滑被鐵釦吊着磨出了細碎滲血的糜肉，整個人虛脫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君九鷲看不見這一切，也不知道江欲燃趁著這唯一的一次黑暗到了極致的折磨中，終於顯示出了他一直想看到的脆弱。

    江欲燃在沉寂到可怕的無邊黑暗中抑制著自己的呼吸，只聽得耳畔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待到腳步聲由近及遠響起之時，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卻猝不及防的，聞得風聲劃過竟又是那人折身返了回來，江欲燃狼狽的偏過頭，而讓君九鷲狠厲鉗制住他下巴的手落了空。

    而最終仍是沒有逃過這個攻略城池異常兇狠的吻，殆盡了他最後的一點氣力。

    而君九鷲指腹撫過他的唇角停留摩挲片刻，卻在觸及那一點溼潤時停下了。

    江欲燃唇齒輕啟，道：“你可以滾了。”

    他這些日子裏被折磨到發狠痛極了，什麼話沒有對君九鷲罵出口，唯獨是沒有半句求饒半分服軟，盡是些叫旁人說來早已被殺了千千萬萬回的話——果然，君九鷲聽得他這一句話，退後了一步放開了他。

    江欲燃知他從來不言不語對自己這些話視若無睹，但儘管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也還是讓他窺探到了幾分。

    他又道：“滾啊——”

    君九鷲似是遲疑了一秒，江欲燃聽得他握拳時指節作響，而緊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落鎖聲，牢門哐當作響而漸漸一切歸於平靜。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而手腕微動毫不費力掙脫了鐵釦的鉗制，只怔怔的撫上了自己的眼角——那裏一片溼潤而緩緩淌著淚，滴落直至唇邊，澀得發苦。

    而君九鷲一腳踏出了地牢大門，卻又猛然之間頓住了。

    站在門側的年輕守衛道了一聲“教主好”，卻發現他遲遲未肯離開不似往常，竟是愣在了原地。

    他偷偷瞥眼去看，卻在窺得君九鷲神色之時纔是真正的愣住了——那張一向陰鷙嗜殺而叫人膽寒的面容上，竟然在此刻流露出了真切到令人心驚的悲傷。

    年輕守衛才發現，原來教主有一張極為英俊的面容，一雙極美而盛滿了痛苦的眸子。

    而下一秒，君九鷲抬步黑衣如風般掠過，又於尋常別無二致遠遠離去了。

    而君九鷲走至轉角，到了無人可窺探到的地方，在極其微弱的月光中緩緩的，抬起了手——那指尖一片溼潤之處，分明是半分血色也無。

    他輕顫著將指尖送到唇邊，淡淡的鹹澀猝不及防的在這一刻蔓延開來。

    才知曉——原來方纔，江欲燃真的在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