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奪皮？”

    他緩緩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而神色間的陰霾叫君鸞不寒而慄，只覺得江欲燃其人可怕非常——且不論他是如何被廢了武功挑斷了手筋腳筋還有殺了自己的能力，這一刻他身上煞氣太重太濃，竟是不遜於君九鷲。

    “嗯……”君鸞艱難的點了點頭，卻渾身上下顫抖到更加厲害，眼角竟是一紅就似要哭出來。

    而江欲燃卻視若無睹，只一字一句的問道：“殺人奪皮的過程，是如何？”

    在江欲燃如有實質般刀割一樣的眼神中，君鸞硬著頭皮開了口。

    “首先，被剝皮之人必須身體狀態良好而意識清醒，因為……因為只有這樣取下來的皮才能儲存很久不腐爛。再就是剝皮的過程，必須要把被剝皮之人手腳盡廢讓他沒有反抗之力，這是最方便的一種方法，然後便可取可吹毛斷髮的極薄刀刃，先是從耳後開始削……”

    她每說一個字，江欲燃的眼神就更沉一分，而待她說完了全部過程，江欲燃卻已經垂下了眸子似是失了神。

    君鸞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想朝牢房門口爬去，卻被江欲燃狠狠的抓住了手腕，他這一下力道太大太重而幾乎要捏碎君鸞的腕子，她下意識的慘叫出聲：“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一瞬間蔓延到君鸞的五臟六腑，聽得耳畔江欲燃道：“原來你也知道疼。”

    君鸞驟然間落下淚來，只咬著牙拼命哀求眼前的江欲燃道：“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江欲燃恍若未聞，而君鸞仍然道。

    “要殺你就去殺君九鷲，你去殺我哥哥，別殺我，求求你……”

    江欲燃突然之間鬆開了她的腕子，君鸞吃痛的扶起自己這隻已經疼到失去知覺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枕著另一隻手臂，而臉上的淚一滴又一滴滾燙的滑落下來溼了衣襟。

    而江欲燃半晌過後，才似回過神來，再借著此刻窗外大白的天光打量眼前泣不成聲的君鸞，才發現——她一雙極美的桃花眼眸像極了君九鷲，而五官對於女子來說過於鋒利但勝在氣質美豔，與君九鷲至少有六分相似。

    待江欲燃觸碰到君鸞腕子時，她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就要往後退。

    江欲燃垂眸不語，卻仍是抓住了她的腕子，在她驚恐的眼神中摸索了片刻，又低聲道：“這裏錯了一截骨，你忍一忍，疼一疼也好。”

    君鸞沒想到，江欲燃說讓她疼一疼，就真的是疼到了比先前被捏錯開還要痛苦十倍的程度。

    她慘叫聲伴隨著輕微的“喀嚓”移骨之聲不絕於耳，而江欲燃卻面色稍微緩和了些，待為她接好骨再抬眸時方纔戾氣已散了大半。

    君鸞咬著牙，一個大美人梨花帶雨而足以叫絕大部分男人心疼——當然這些男人裡面，不包括江欲燃。

    君鸞不敢看他，只小心翼翼的撫上自己的腕子，而剛剛觸碰又因為劇烈疼痛猛地收回了指尖。

    卻又聽得眼前的江欲燃道：“一命換一命，是最無意義的做法。”

    “況且你是君九鷲的妹妹，我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