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嗯”

    江欲燃：“……”

    他幾乎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幻聽了，因為君九鷲分明就只說了一句話——“我殺了滅情教的上一任教主。”

    君九鷲見他沉默，又說了一句：“我手刃他以後，又殺了那些反對我當教主的人，然後坐上了這個位置。”

    他這幾句話說來輕描淡寫，但江欲燃卻聽得熱血沸騰覺得裡面大有文章，他又往君九鷲身側挪近了一點，卻猝不及防的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唔……”

    待君九鷲饜足後又在他唇角落下一個輕吻，江欲燃眸子微微溼潤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卻沒有逃過君九鷲刻意暗視他此時情態的目光。

    待君九鷲又低下頭埋在他脖頸之處時，江欲燃一咬牙伸手就去推他，急道：“這裏不行……”

    君九鷲恍若未聞，只專心致志的在他白皙的肌膚上映舐下深色紅痕，卻又聽江欲燃氣息不穩繼續道：“你……你又要別人看我笑話？”

    而話音未落，君九鷲突然渾身一僵而氣壓驟然降低。

    “誰？”

    江欲燃自知失語，只低聲道：“我……”

    “是誰？”

    君九鷲的聲音低沉陰鷙到可怕，哪怕此時光影黯然江欲燃也能感受到他嗜血的目光，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江欲燃感覺腕子被他握的生疼，只咬牙道：“君九鷲，我疼……”

    聞言，君九鷲瞬間鬆開了他——而此刻心頭怒氣翻騰不斷，卻是平復了半晌。

    江欲燃忍著腕子被他捏的方纔幾欲錯骨的疼痛，抬起手來緩緩撫上他的側臉，低聲道：“你殺了上任魔教教主之前，那些日子又是如何？”

    君九鷲漸漸平靜下來，片刻後開口，卻是極為冷淡：“記不清了。”

    江欲燃指尖一頓，又道：“真的記不清了？”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半晌，最後是江欲燃道：“等以後你想說給我聽，我再聽。”

    卻又突然覺得這句話語有些熟悉，卻原來是君九鷲也對自己這麼說過——他們相逢太晚，分別太久，所以各自有所保留。

    江欲燃突然道：“來日方長。”

    君九鷲愣了一下，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來日方長？”

    “嗯。”江欲燃勾住他的脖子，又仰頭在他唇角落下極輕的一吻，笑道：“晚安。”

    君九鷲身處於黑暗，卻將這個明媚的笑意盡收眼底。

    他忽然沒由來的，心口驟然一悸，這悸動通向五臟六腑蔓延到他的每一條脈絡之中，頃刻間浸滿他周身——一如那日自己已墮入無邊黑暗之中，被同樣的心悸喚醒。

    江欲燃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他只聽得君九鷲的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的柔和，對他道：“晚安。”

    一夜無夢，俱是安穩。

    直到第二日叩門聲響起時，江欲燃仍是迷迷糊糊的轉了個身，又感覺到身旁的君九鷲翻身下床去開了門，又聽得昨日那店小二道：“客官，今日您要的茶。”

    江欲燃卻突然間睜開了眸子，人清醒了大半。

    卻只聽得君九鷲“嗯”了一聲，然後是門被緩緩合上的聲響——沒有意料之中的血濺三尺悄無聲息，也沒有玄鐵出鞘而劍聲駭人，那店小二的腳步聲漸漸消失，而江欲燃也終於放了心。

    他閉上眼又翻了個身，嘀咕道：“早上好。”

    君九鷲放下茶盞後又走至床榻前，俯身低聲道：“早上好。”

    記憶似乎和在魔教寢殿之時隱隱重疊，江欲燃竟是第一次想回那個陰森森的地方去——三四年了，不知擺置是否還和原來一模一樣，又新添了什麼東西沒有？

    畢竟自己以前無聊極，成日裏被關在寢殿裡，只能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對君九鷲的寢殿瞭如反掌比他本人還熟悉。

    君九鷲抬手飲了一口茶，又見他痴痴的笑不知在想些什麼，道：“何事這麼開心？”

    “啊？沒什麼。”江欲燃倒是真想起來了一件事，又道：“我何時可以去見柳生？”

    柳生兩個字他說的小心翼翼，又緊接著道：“和他一敘之後，我就和你一起回魔教。”

    君九鷲卻道：“你以前不是經常在我耳邊念，說魔教陰森恐怖沒有人味，寢殿又黑見不得光嗎？”

    “以前和現在不一樣！”江欲燃開口反駁道。

    君九鷲挑眉，道：“如何不一樣？”

    江欲燃聲音突然變小，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但君九鷲聽得真切，他分明就是在說——“現在我是教主夫人了，當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