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詢問
望著女人的背影,這麼久緊繃的神經彷彿也鬆開了許多。
從醫院離開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這一天的時間我預想中的薛家並未出現。
情況依舊不太樂觀,至少是能行走自如了,從醫院出來後,我便聯絡到李胖子,準備詢問我父母怎麼樣了。
李胖子接到我電話的時候聲音都變的顫抖,沒有立即回答,反倒是問我到底把薛家怎麼了?
我有些奇怪李胖子問題,含糊其辭了幾句後便讓他有話直說。
李胖子說話的時候彷彿始終沒辦法保持平靜,他告訴我薛家老宅毀於一旦,他還派人特意去薛家老宅那裏查探了一翻,得到的結果是那裏彷彿被隕石擊中一般,整個就一人間地獄,無數被焚燒過的屍體連本來身份都沒辦法認出來,而據官方的消失稱,荊門郊區發生重大火災,數十人葬身火口,而這還只是統計出來的,以及官方可能有意將事情壓下,沒將真正的死亡數字公之於衆。
我一開始還有些奇怪,但想到最後從薛家老宅逃出來的畫面,出現此種結果也實屬正常,想想世間又有幾人能承受的住那恐怖的天雷,何況七大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似乎是將鎖仙陣破除,讓整個鎖仙陣毀於一旦,因此產生的破壞力只怕比我經歷的還要可怕,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的通。
儘管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對於那些死在鎖仙陣裡的人心裏也無半點波瀾,就算怪也要怪他們自己作孽。
沒和李胖子解釋太多,只是再次詢問我父母的情況。
李胖子彷彿感受到我興致不高,強忍住內心的好奇,告訴我他們已經被重新安排在京都的安全區了,暫時是安全的。
聽見這個訊息後,我臉色纔好看了一些,並表示會盡快趕回去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薛家究竟還有多少人活著我不清楚,卻知道遲早會有人將這件事懷疑到我身上,而我如今又掛著一個宗教局的身份,只怕到時候又會是一場天大的麻煩,光是死傷那麼多人,相信上面那些人也要給天下一個交代,而更大的可能則是我被隔離審查,甚至賞我一顆子彈都正常。
思及此處,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
乘了輛黑車趕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本想直接去把我父母接走,卻接到了陳利g的電話。
望著螢幕上的名字,我猶豫了很久才按下了接聽鍵。
果然,陳利g找我正是爲了薛家的事,離那天已經足足過了三天時間,以他們的手段,想要查清這件事和我有關並不算難,相反在第三天才聯絡反倒是顯得有些久了。
電話接通了很久他也沒說話,我甚至能從聽筒裡聽見陳利g微弱的呼吸聲。
“你打算怎麼辦?”沉默了幾分鐘後,陳利g才道。
他沒直接詢問這件事是否和我有關便證明了必然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纔會如此。
兩人在遺失之地的經歷已經讓彼此很瞭解對方了,我也沒有隱瞞,只是問道:“他們準備拿我怎麼樣呢?”
陳利g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深吸了口氣後說道:“薛家有大半族人殞命其中,薛家之主更是失去了蹤跡,而以薛家的實力即便在朝堂上也能說得上話,你這一次犯下的罪行更是證據確鑿,沒有人能保的下你。”
這些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聽見或許我還會嗤之以鼻,可陳利g將他了解的整件事單獨告訴我便證明了他自然是不希望我出事的。
我同樣明白,無論因為什麼原因,死了那麼多人,一定要有個人出來背鍋才能平息民眾的怒火,否則宗教局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我反倒是逐漸平靜下來,有錯我認,但有些錯即便是做了也不後悔,更加不會因此產生什麼良心不安的感覺。
“多謝陳組長的提醒。”他能直接把這些事毫無保留的告訴我,便證明了至少還拿我當朋友。我不想讓他為難更加不希望因此受到牽連,說話便準備結束通話電話。
“趁上面的壓力沒完全到來之前,你最好別待在g內了,至於今後是否還有機會回來就看天意了。”陳利g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急忙說道。
我愣了一下,心生感動。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自然讓我心情無比沉重,這些情緒在見到我父母的時候才被掩藏下來。
算下時間,從分開到再見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各自都拋開以前的矜持,我能看見五十多歲的父親眼眶泛紅,而我媽則更是抱住我失身抽泣。
見面之後,他們自然是埋怨我這麼久沒見他們,待知道我又會離開後才又變的不捨起來。
和大多數父母一樣,我媽不停詢問我能不能留下,而我父親則像是感受到現在的我並非以前那個朝九晚五的打工仔了,只是叮囑我無論如何也不許做違法亂紀的事。
來之前我便想好了,依舊讓李胖子替我代為照顧,也只有李胖子纔是我最為放心的,當然在此之前,我還會留下一些其他準備,比如上次曾答應過我的白雲觀道士,如果真的遇見什麼危險的話,李胖子也可以尋求他的幫助。
按理說,替我照顧他們的人選自然是那白雲觀的道士,可我對他的瞭解實在不深,何況薛家的麻煩彷彿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這個時候他是否依舊願意跟我保持關係還是兩說,萬一此人真的動什麼歪心思的話,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和二老待了兩天,重新和李胖子溝通好後,中途又聯絡過一次豬屠,把自己的意向告訴他後,他表示沒問題。而上次說的歐洲一行依舊算數。
把手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好後離上次和豬屠約定的時間已經超出了五天時間,我心知若非等我的話,他早就走了,所以也沒再耽擱。
聯絡到豬屠後,便再次踏上了前往白雲觀的路途。
這次倒是沒再見到三五成群的白雲觀道士,豬屠的身邊只有上次的那個和我有過約定的道士。
薛家發生的事情自然沒辦法瞞過他的耳目。豬屠告訴我道士的名字和他同姓,叫黃生,和他乃是至交好友,我叫黃道長便可。
無論是黃生還是豬屠都對薛家發生的事情感到無比好奇,而我也從他們嘴裏瞭解到,朝堂下達了徹查此事的命令,一定要將兇手繩之於法。
我心中有些好笑又奇怪,都過了那麼久,以宗教局的勢力,恐怕早就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調查的一清二楚,而直到此時才釋出一道看似嚴密卻不痛不癢的命令,其中究竟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又有什麼目的就無從得知了,但至少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見我的興致不高,兩人點到即止。他們更加關心的還是歐洲之行,未免夜長夢多,黃生告訴我已經替我們準備了行程,當晚便可離開。
考慮到我身份的敏感,出g的事情自然不敢大張旗鼓的進行。和豬屠兩人從白雲觀下山之後便乘車踏上了g內離歐洲最近的城市閩南一帶。
路上的時候,豬屠同樣顯得心事重重,沒和我過多交流,一直在車上呆了兩天時間才趕到閩南一帶。
因為地勢的原因,閩南一帶有許多非常規手段的方式前往歐洲,前提是給得起錢,尤其是在早幾十年,傾家蕩產就爲了漂洋過海而又被騙的事情不計其數,隨著g內的高速發達,這種事雖然逐漸減少,但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裏依舊存在。
當然這些事並不是我需要操心的,就連豬屠也從未過問如何過去的方式,而是花重金請了一個當地的地頭蛇來替我們安排一切。
錢財一物對如今的我已經沒多少吸引力了,可對普通人來說卻是足以讓他們為之瘋狂的東西,剛抵達閩南一帶,請來的地頭蛇便帶我們見到了船頭,雙方則是早有約定,常年混跡於三教九流中的船頭看出我和豬屠非好惹之人,陪著笑將我們安排在了一艘裝滿貨物的輪船上面,和我們同行的還有二三十人,男女老少都有。或許是我們給的錢足夠多的原因,給我們安排的休息區相對於其他人要好上一些,儘管如此,也只是多了一些充足的空間而已,更加別談會有什麼供人睡覺的地方了,累了往後靠在船艙或者趴在地上便是休息的方式,而因為還要面臨很多突擊檢查,所以需要我們隨時進入裝滿腥臭積水的底艙下面。
望著和我們同行離開自己g家的人,我內心有些複雜,他們如此說不上對錯,只是自己的選擇而已。真正讓我感慨萬千的是踏入道門以後遇見的經歷。
“屠前輩,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次過去的目的了嗎?”我見其他人已經入睡的時候小聲問道。
原本閉目養神的豬屠睜開眼來,猶豫了一下才道:“說起來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係!”
我更加疑惑,問到底怎麼回事。
豬屠告訴我,白蓮教這些年在朝廷和幾大宗門的打壓下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最近浮出水面更是做出來許多駭人聽聞的事情,深知白蓮教的危害,朝廷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即便在他們銷聲匿跡的時間依舊沒有停止對其的調查,得知他們並非只在g內發展勢力,和境外一些很多反人類的組織同樣有密切的聯絡,這一次歐洲之行其實也是受人之託,除了想方設法破壞白蓮教和他們的關係外,還要把一個在g內犯下許多惡事的歐洲人帶回來。
一開始還有些疑惑,當聽見此行的目的竟然也和白蓮教有關,我瞬間便提高了j惕,豬屠還不清楚的是,白蓮教不但和境外的勢力有勾結,就連另一個世界的遺失之地他們同樣有所佈置。
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將本身打造的更是鐵板一塊,他們究竟奉行著什麼出世法則光是想想便讓心底發寒。
同時心中也有些奇怪,以豬屠的身份,又有誰有那麼大本事安排他去做這件事?他既非朝堂上吃公家飯的人,也非三大宗門之人需要維持宗門的榮光,整個就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散修,還有豬屠向來便眼高於頂,要找的人究竟是誰讓他始終憂心忡忡。
這一年多的時間接觸的一直是g內比較系統的手段,對於g外的勢力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白也毫不誇張。
和豬屠的交流中,瞭解到這一次要找的人曾在g內跟白蓮教在邊境犯下了碩果累累的罪行,導致近百條無辜百姓死於非命,當宗教局準備捉拿此人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遠遁歐洲了。而此人的身份在g外則非常顯赫,就連官方也承認了此人侯爵的身份,在歐洲地下勢力更是手眼通天,名叫阿什利侯爵。
其實豬屠告訴我的這些理由有些牽強,就算此人罪大惡極,也應該是宗教局該操心的事,他一個外人專程跑到g外給宗教局擦屁股怎麼都覺得裡面透露著古怪,而且我記得豬屠還說過,就算在外面失手被擒,也別指望朝堂會因此出面救人。
我深深的忘了一眼豬屠,帶著滿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