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你們快放我下來！”

    葉酒晚穩穩地坐在悅塵的脊背上，若華的肩膀被悅塵捏著提在半空，徒勞地掙扎了半晌，無濟於事，他又急又怕，大喊道，“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葉酒晚攤攤手，“沒想怎樣啊，我救人又不是白救的，肯定要彌補回點兒東西的，我不過問你幾個問題，你就敢跑，那我能忍？”

    若華道，“我是忍不住才跑的，你想問什麼你問，我不跑便是。”

    葉酒晚點點頭，拍了拍悅塵的脖頸，“把他扔樹上，這樣他想跑也跑不了。”

    若華一愣，立馬慌了，“別！別把我扔樹上，求你了姐姐。”

    葉酒晚歪歪頭，道，“為什麼？”

    若華道，“我，我什麼都說，真的。”

    葉酒晚自然不信，她說過她很難信誰的，“吵死了，扔樹上。”

    “等等，我認得你脖子上那塊玉！我知道當年仙京屠城的背後指使是誰......！”

    若華喘息著，眼瞅著要把他扔上樹的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慢慢下墜，最後落在安全的地面上。

    “呼......”若華鬆了一口氣，心說還好還好，可忽然間又很生氣，一回頭指著她們不滿的道，“知不知道那樹上有什麼，你們就敢上樹，還把我也給帶上，還想不想活命了，你們不想我還想？！”

    葉酒晚霸氣側漏地縱身跳下，撫上悅塵的側頸，道，“本來我只想簡單問幾個問題，現在我有一堆了。”

    若華一愣，“什麼？”

    葉酒晚道，“先說說你是怎麼回事吧？”說著，葉酒晚自顧自走到一片怪石嶙峋的坡上坐下來，做了個請的動作。

    若華想了想，掂量了一會兒，才上前幾步，願意平心靜氣與她坐下來好好說話。

    就聽她先問道，“我且問你，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若華低著頭，暗暗抬眸瞥了她一眼又縮回去，斟酌了老半天，欲言又止了好幾回，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

    葉酒晚站起身，去一旁捋了捋於悅塵的羽毛，也不心急，那態度好像是他打算什麼時候說，她再什麼時候洗耳恭聽，完全不著急。

    若華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遲遲不願說出自己為何重傷至此的前因後果。

    其實，他不是不願說，而是不能說。人活著，誰能不需要顏面，不需要尊嚴，他只是需要那最後一塊兒遮羞布罷了。

    “我......我是從天上被打落下來的。”良久，他才吐出這麼一句。

    葉酒晚挑眉，“你是神仙吶？”

    “啊不不不，”葉酒晚反應太快，嚇了若華一跳，慌的他頭搖的像破浪鼓，“不是......我不是神仙。我就是個天宮的下人，和宮娥們一樣，幹活的罷了。”

    葉酒晚噢了一聲，道，“這樣吶，可你犯什麼錯了才被打入這般境地。”

    若華目光躲閃，兩手抖抖索索，嚥了咽，才道，“我......我沒犯錯，我是逃跑時......不慎被人打成重傷......落在這兒了。”

    葉酒晚點了點，不語。

    近來，聽說天上暗中結黨，分派各立，表面上繁榮昌盛，實則明爭暗鬥。眼下祭天大舉迫在眉睫，不少神仙下凡想為己派拉攏同謀，暗中培養，這中間誰被陷害了，誰被誤殺，誰又一落千丈，誰又東山再起，兜兜轉轉紛紛擾擾也有個幾十年了。

    “天上是出什麼事了嗎？”葉酒晚問道。

    若華頷首，“過於撲朔迷離，誰也說不清。哪怕昨日還稱兄道弟的兩位仙主，明日便你死我活了。”

    葉酒晚點點頭，“還有呢，譬如，近來你們仙庭有什麼大典宴會什麼的。既然人人關係都如此緊張，想必這種結盟大會少不了吧。”

    若華道，“姐姐心思機敏，猜的不錯，眼下便有一蟠桃盛宴，是當年王母娘娘在上古之節仙庭流傳下來的吉祥日子，就在五六日後，仙君明賢御臨親駕，到時來的官人非富即貴，都只大流，一個都惹不得。”

    葉酒晚道，“仙君明賢？”

    彷彿是聽到了這個名字，若華兩手一抖，神色染去一絲慌亂，卻很快隱去，道，“對......他是仙庭的主君，真正的皇帝。”

    若華的手無處可放，不知是負在背後還是放在膝蓋上，無措的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姐姐還有何事問我？”

    葉酒晚一笑，道，“你說呢？”

    “仙京，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