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嘴欠
悅塵恨不得一爪子抓死眼前這個幸災樂禍的葉酒晚,聽著她那槓鈴般的笑聲,是又氣又急,“你找死麼?為什麼我會是這個樣子!”
葉酒晚看著面前的悅塵,心思電轉,恍然想起以前的璧影,大概變成人就是這個樣子吧。
“有什麼不對麼,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挺美的呀。”葉酒晚瞟了她一眼,伸手掏出袖襟裡一面小鏡子,道,“瞧,沒錯吧。”
悅塵搶過鏡子,全然沒有意識到鳥是無法像人一樣抓握東西的,第一先關注到的是自己的臉。
葉酒晚懂了,心說看來這傢伙相當在乎自己的臉呀,這以後好了,不乖乖聽她話就塗花你臉。
悅塵當然不知道葉酒晚心裏那點小九九,方纔這女人不知道往她脖子上戴了個什麼東西,金光閃閃的,兩面還各刻了一個名字,總之戴去了它的項上,立馬它便化身為人了。
鏡子裡,一張傾國之貌映入眼簾,長眉細目,眼尾輕勾硃紅,驚鴻一瞥,唇柔笑恬——這便是鳳鳥的容顏。
可鏡子看到的只是臉,實則葉酒晚看到的更不可思議。說實話,她一開始確實被驚豔到了,鮮少有人的容貌能令她肯定,因為葉酒晚一向覺得,皮囊這種東西,終歸太脆弱了,撐不起一個女子想要的所有,所以便不去在意這些。可悅塵顧盼生輝,栩栩如樺,著實讓她震撼。
——它一襲金紗華服,玉鈴鐺環腰側輕鳴,丁玲噹啷,美得不可方物。
“你是打算盯著你那張臉坐等餓死麼。”
葉酒晚的話就像一盆不合時宜的冷水,猛然澆下,把正對著自己犯花痴的悅塵直愣愣地潑了個透心涼。“鏡子還我。”說罷,便給搶了過來。
“你......臭女人。”悅塵竟鏡子被搶回去了,不開心了,這嘴就罵,葉酒晚暗忖,這人嘴裏怎麼這麼不乾不淨,想來生前定是沒少得罪人,難怪死的連屍身都無處安放。凡人只有身死入冢的魂魄才能入六道,重來一輪投胎轉世。若是沒能如此,便只能在天地間四處遊蕩,孤魂野鬼,無依無靠。
葉酒晚道,“我問你,你是因何沒能入土為安,投胎轉世。”
“你管我,把鏡子給我。”悅塵倔著脾氣,伸手討要。
葉酒晚拿出鏡子,在它面前晃了三晃,“想要就乖乖的,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悅塵不依,“我不,我想要你就得給我,不然我殺了你。”
葉酒晚忍不住嗤笑,道,“為什麼,就因為我不把這個給你。”說著一手拿著鏡子,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裏拍打。
悅塵空有一副絕世容顏,性子如頑童,稚裡稚氣,手一叉腰,話不過腦的就從嘴裏崩出來了,“你就該死,真不知道掉下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摔死你呢,這樣說不定我就不用呆在這隻鳥的身體裡了,說不定我就在你身體裡了。”
葉酒晚一愣,恍然想起她們從高空墜下的時候,她把悅塵緊緊環在懷裏,祈玉里的光便滲進了它的身體,想必便是那個時候靈魂交接,一瞬間便完成了吧。
可即便如此,這個悅塵說話著實讓她想揍它,便是善意一笑,道,“你是不是欠收拾,不想要你那張臉了。”
悅塵一聽葉酒晚要打她的臉,立馬慌了。它可是剛重生,還重的這麼美,明眸善睞的,要是捱了打,肯定就不那麼美了吧,於是趕忙轉口道,“哎哎哎別打我,我錯了,對不起還不行,我就是說話難聽了點,又沒做錯什麼,你不能打我。”
“我一般不打嘴欠的人,悅塵,我且先喚你悅塵,暫不改口了,等你想起來你的名字再說吧。”葉酒晚嘆了口氣,頓了頓,又道,“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為何沒能入土為安,轉世投胎?”
悅塵翻了個白眼,“哎呀你怎麼又問這種問題,我都說了我不記得,你叫我什麼就是什麼,我連我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怎麼可能還記得這些。”它說罷,還跺跺腳,以示心中苦悶。
葉酒晚兩手叉在胸前,悠然的問道,“那你記得什麼,就說什麼,我可不想一個我什麼都不瞭解的傢伙天天在一起。”
悅塵不屑地切了聲,小聲地說了聲,“誰要和你天天在一起?”
葉酒晚道,“你說什麼?”
“啊沒沒沒,你別生氣,我還是記得一些東西的。”悅塵一嚇,趕忙改口。
葉酒晚點頭,“嗯,說。”
悅塵啊了一聲,似乎不大願意說,“這......我,這個......”憋的通紅。
葉酒晚看了她一眼,想都沒想,道,“就地解決。”
悅塵,“啊?哦,不是,我不是想如廁,我是說......那些都是不好的回憶,我可能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只記得地上都是血......然後有人似乎想殺我,地上有許多頭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