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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逆徒頑劣苦不堪言

    “蔣尋棠這斤斤計較的勁兒,像誰?”杜縈迴想不通。

    蔣蘭宮倒是睚眥必報,可也不是這麼報的。

    “君上寬懷仁心,棠少君真是一點都不像他......”文叔夜絮絮叨叨。

    杜縈迴:你再說一遍?不像他??

    “不過學生覺得奇怪,他平時雖然也跋扈,但也沒至於像這次針對我這麼厲害。”林有度說,“好像,突然爆發了似的。”

    杜縈迴:“你說我是他爹,他不炸見鬼了。”

    林有度那正經的神情有點鬆動:“杜公,你真不是他爹?”

    “我倒挺想當他爹,那樣我就能一天揍他八遍。”杜縈迴說,“對了,他又不是學府學子,怎還經常帶人在這裏撒野?”

    “他在無盡洞天單一個,怎會有來這裏給一群半大孩子當頭兒愉快?有玩有鬧,難免產生矛盾。不過他也的確不在此處就學,學府的不少師父輪換到無盡洞天府教導棠少君,方纔你在臺上見到的幾位,都帶過他。”文叔夜說著打發林有度,“你回去吧,回去吧,先養傷,我在這裏還要留一個月,等好了我考你功課。”

    林有度行禮走後,文叔夜纔對杜縈迴接著說:“杜公肯定奇怪棠少君為何在師父面前也敢放肆吧?其實不瞞你說,我態度也不是十分堅定,若這次被打的不是林公子,而是什麼沒背景沒利害的孩子,唉,若無性命之虞,我們必定誰也不會出手相救。”

    杜縈迴原覺得這人還行,聽了這番話便有點不舒服:“怎能如此?”

    “公開挑戰中,既然應戰了,就要遵守規則。不棄劍不認輸,對手就能接著打下去。”文叔夜說,“像林公子這樣的執拗性子雖然也不常見,但是真有這樣的,我們也只能等棄劍。”

    這是規則上的事,杜縈迴沒得可說,按傳統也是如此,古往今來死在比武場上的人不比死在戰場上的少。

    文叔夜接著說:“另有,這麼一個祖宗,我們何苦來和他過不去?棠少君就算犯錯,也不會受到太大的責罰,平日裏他在君上面前......”

    杜縈迴:“這我知道,他在蔣殿面前裝得人模人樣。”

    “唉......”文叔夜嘆氣,“其實很多師父在往常教他的時候,也說棠少君伶俐過人,雖然貪玩懶學,可通透得就是比旁人快。仗著君上疼他,師父要是教訓,他就一番撒潑打滾尋死覓活,你若報告君上,他還敢在君上面前反咬一口,根本管不住。在外面欺負了人,回來當無事發生,問他他便當耳旁風。再不然一生氣逃學跑進城裏,這一天師父都得心驚膽戰地到處尋他,等你又驚又怕繞了一圈找不到人,回來看見他就在你桌上坐著逗鸚鵡,簡直......唉氣死個人。”

    杜縈迴發覺他這水閘又開啟了。

    文叔夜停不下來:“唉還有,在師父衣袍上亂畫,燒師父鬍子,都算不得什麼。往師父房裏撒苞谷,引得山上的鳥都飛來,拉屎拉得滿屋都是。跟君上學了一手好畫,不畫正經東西,非要畫春宮還讓人在學府散播。上城裏玩鬧賭錢,偷師父的法器當了還不夠,賒的賬全都記在師父身上也不告訴一聲,師父們一進城就被要債的追著跑......十二歲、才十二歲。二十的時候還不得把山劈了?”

    杜縈迴同情:“聽得出文宗主深受其害。”

    文叔夜:“可不是?為何棠少君師父總換,還不是沒人能待下超過一個月?我這話杜公可別告訴君上,我們私下裏都說,誰被派去教導棠少君,那必保是犯了大錯,被君上有意敲打呢。”

    杜縈迴想,怎麼蔣蘭宮帶出來的孩子都這麼鬧心,三七連翹以前欺負師兄弟,現在蔣尋棠接著衣缽繼續欺負師父。

    想來蔣蘭宮的教育方式真的問題太大了。

    “就沒有誰拿得住蔣尋棠?”杜縈迴問。

    文叔夜搖頭:“青冥君和慕督主倒是和他作對也不會遭到報復,但青冥君慕督主本身事務繁忙,來得少......其實我覺得......棠少君不少毛病,都是慕督主帶出來的,他一來就愛給棠少君講外面玩的事。”

    杜縈迴之前問塗海沒有問出太多慕修顏的事情,這時聽他講起,便借題問道:“慕修顏之前似乎也是學府的,文宗主覺得此人如何?”

    文叔夜想了想:“我不好評價。確實,慕督主原也是我師弟,來了以後很快嶄露頭角,君上非常賞識他。棲虹就是由他指引尋到的,他也藉此平步青雲,在鎮遠督做了不多久,就是督主了,不論旁人怎麼說,當然是很有手腕的。”

    杜縈迴覺得他這麼能說的人,對慕修顏不該只有這一點看法,接著問:“聽說慕修顏在處理杜門叛亂,這八年都是他在辦?”

    文叔夜似乎聽出他在套話,話更加少:“差不多都是他在督辦。”

    這口水閘就這麼給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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