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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思念瘋長

    石長德本沒有察覺,直到一日陸佳芊嘟囔著近日怎不見鄭妹妹時他才恍然,一晃已有十數日未曾見到鄭懿玲了。

    一意識到這一點,濃厚的思念緊隨而來,他找到了近日心有牽掛的由來,不由問陸佳芊道:“可有問過她近日因何事繁忙?”

    陸佳芊疑惑道:“我遞過去的帖子鄭妹妹都有回我,卻始終沒應我的邀請,我問她是否有要事,她也沒有回答。”

    說著陸佳芊斜眼看向石長德,臉上堆起調侃的笑意:“可是長德你惹了鄭妹妹生氣?”

    石長德還真的在琢磨自己是否讓鄭懿玲不高興,但掐指一算十數日前的最後一次見面,他們二人相談甚歡,鄭懿玲離開的時候也是高高興興的,甚至那一天是他送鄭懿玲回府,直送到離鄭府只隔了一條街的路上才分開,接下來的路鄭懿玲不讓他繼續往前了。

    好端端的,她怎麼就請都請不過來了?

    石長德雖瑣事纏身,但因為心裏瘋長的思念,還是按耐不住繞路到京師銀元局。

    他此番來沒有事先打通關節,造幣廠一向是閒人莫入,只好託門口的兵卒傳話,請鄭懿玲出來一件。

    沒多會兒兵卒出來,說鄭懿玲正在忙,沒時間見他,竟是連個理由都沒有就把他打發了。

    這下石長德更是擔心憂慮,恨不得立刻出現在鄭懿玲面前,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想了想,他從懷裏掏出幾個銅幣再次塞到兵卒手心裏:“勞駕,麻煩你進去問問魯喬治先生可有時間見我,就說石長德有要事找。”

    兵卒掂了掂手裏的重量,頗為滿意地扔下一句:“等著。”

    石長德在門外心急如焚地來回打著轉,心裏不住猜測,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鄭懿玲是因為家裏長輩的命令才斷了與他的往來。

    他一時懊悔,不該情難自禁與鄭懿玲保持來往,陷她於如此境地,一時更是擔心,如陸佳芊所說,鄭懿玲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鄭大人是四九城裏出了名的疼女兒,依鄭懿玲的脾性,若不是有充足的理由,即便鄭大人阻止,她也是會據理力爭的,怎會連一句話都沒有突然避不見面了呢。

    可見這個能令鄭懿玲心甘情願斷了聯絡的理由該如何強大。

    她到底是擔心什麼?

    是因為鄭大人….還是因為他?

    “親愛的石!”魯喬治的聲音讓石長德回過神來。

    他仍然沒能進得了造幣廠,魯喬治出來見他了。

    “好久不見!”魯喬治遠遠地張開雙臂,及到近處與石長德擁抱,兩人一觸即分,魯喬治哈哈大笑道:“上次說起你留洋時喝過的那家咖啡,我就忍不住懷念起家鄉的味道,石,晚上來我府上做客如何?我可以請你喝一杯來自義大利的地道的咖啡。”

    石長德現在哪有心情談論咖啡,他顧不上其他,麵露焦急道:“喬治,懿玲是否在造幣廠?”

    “鄭小姐?哦,當然,她每天都待在造幣廠,連我都比不上她的勤快,就在昨天她剛解決了一個重大問題,你還記得嗎石,我們曾經說過的工作模倒模的問題…”

    魯喬治手舞足蹈地說了起來,石長德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地聽著,不打斷被人的說話是基本的禮貌,奈何他此時此刻實在靜不下心來與魯喬治探討銀幣鑄造的問題。

    在魯喬治意猶未盡地告一段落後,石長德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那你能帶我進去找她嗎?”

    “嗯?”魯喬治疑惑道:“我可以幫你帶話,事實上如果你想找的是鄭,你剛纔為什麼不讓他幫忙呢?”

    魯喬治所指的他正是守在造幣廠門口的兵卒。

    石長德苦笑解釋他已經託人進去找過鄭懿玲一回了,但鄭懿玲不願意出來見他。

    “原來是這樣。”魯喬治遺憾到:“那我很抱歉親愛的石,你是我的朋友,但鄭小姐同樣也是我的朋友,既然她不願意出來見你,我不能枉顧她的意願帶你進去見她。最重要的是我們造幣廠已經開始戒嚴了。”

    石長德驚問:“戒嚴?何時開始戒嚴?為何要戒嚴?”

    魯喬治攤手道:“這是你們朝廷的決定,工人輕易不得進出,至於外人,不管誰都不能隨意進入造幣廠,規則很重要,對嗎石,我們既然在這個地方,必須得遵守這個地方的規定,所以就算你拜託我,我也只能遺憾地拒絕你。”

    石長德知道此番只能無功而返了,他拜託魯喬治幫忙帶話,約鄭懿玲在吉環錢莊見面。

    然而第二天,一直到日落西垂,街上明燈漸次亮起,四九城裏點點燈火如同天上星子閃耀,已經落鑰關門的吉環錢莊始終沒等來它的客人,石長德一直等到夜將盡,天將明,都沒等來如約而至的鄭懿玲。

    而在石長德所不能看到的造幣廠裡,同樣有一個人徹夜難眠,守在視窗看著天色由明轉暗,夜色深沉,再由暗轉明,深藍漸漸褪成淺藍,天邊夜幕破去,一輪紅日跳了出來。

    天亮了。

    她沒有赴約,不知道石大哥是否生了惱意…

    鄭懿玲搖頭,不對,石大哥不會生氣,他只會擔心,以他的聰明就算現在尚且猜不到發生了何事,再過上幾日肯定也能猜個大概。

    屆時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鄭懿玲想起年少時在西洋唸書的時候,她當時剛出國門,接觸到了與華夏完全不同的文化,深夜無人的時候她曾勾勒未來的良人,那必須也是個曾經留過洋的男子,不然雙方沒有共同語言,她曾狂熱地崇拜過將軍,她想只有一個身為將軍的男子才能帶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以她的聰慧,在見過西洋和華夏的不同後她自然察覺出了其中的差距,她害怕可能會到來的動亂,她希望未來的那個他有能力保護她,他會是她的英雄。

    而認識了石長德後,她才知道,原來那個人不必一定得是將軍,商賈出身也一樣有勇有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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