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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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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贈幣之交

    老瓢瓜對著兩枚銀元下死眼觀察了一下,怎麼看都分別不出真假來。

    “除了火燒之外還有很多種辨別的方法,對一個高手來說,有時候只需要伸手摸一下,放在耳邊聽一下,手墊一墊重量就能直其真偽。”

    話音一落,老臭蟲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扯了扯嘴角,實在是笑不出來,陰沉著臉道:“石少東家抬舉了,您這話的意思是小人是高手了?小人只是運氣好。”

    石長德指了指自己:“石某人雖然不才,但也是四九城有數的高手,老臭蟲,你隱藏得再好,把式一亮出來,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

    老臭蟲垂下眼,默然不語。

    “你猶豫過要不要乾脆指個假的,但你爲了儘早脫身,最終還是選擇了真銀元。至於老瓢瓜,他能被你哄騙,拿著假銀元去當鋪,足見他並不是這一方面的熟手,不然他決計不會去當鋪的,似他做這樣行當的人,要是被當鋪的人記恨在心,對他來說是很不利的事情,他不會做這樣的蠢事,所以偷銀元的是你,用假銀元騙老瓢瓜的還是你,老臭蟲,石某現在還能給你一個保證,只要你交出魯喬治先生的那枚絕版銀元,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老臭蟲苦笑一聲,朝石長德拱了拱手:“小人服了,石少東家,您是這個。”

    他比了個大拇指。

    老瓢瓜終於明白過來整件事情,他眉飛色舞地看著老臭蟲,怪笑道:“讓你他孃的騙我,撞到石少東家手裏了吧。”

    老臭蟲唉聲嘆氣地低下頭,解開衣襟,布料反面縫著個薄薄的袋子,他伸手進去,摸出一枚銀元。

    正是魯喬治丟失的絕版銀元。

    “小人見這枚銀元雕工精美,一時見獵心喜,捨不得送去當鋪,留在手裏把玩了些時日,沒想到就被石少東家逮住了。”

    老臭蟲把銀元交還給魯喬治,彎腰深深一揖:“對不住,這確實是我偷的。”

    “既然原璧歸趙,石某也當信守承諾,老臭蟲,這件事到此為止,但下次別再落在石某手裏,不然石某就直接把你扭送官府了。”

    “不敢不敢。”老臭蟲忙搖頭:“再也不敢了,石少東家。”

    失而復得,魯喬治美滋滋地把銀元重新放進口袋,手隔著薄薄的布料按壓了幾次,深怕又給丟了。

    老臭蟲、老瓢瓜、田鼠三人站在院子門口目送石長德等人離去。

    等石長德三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老臭蟲渾身軟踏踏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嚇死老子了。”

    老瓢瓜不屑地看了老臭蟲一眼,他還在記恨老臭蟲騙了他。

    老臭蟲不搭理老瓢瓜,好奇的看向田鼠:“兄弟,你一向不輕易出手,那一位跟咱們這樣的人可不一樣,就像天上的泥和地上的土一樣,他給了你多少錢?”

    田鼠面無表情:“沒給錢。”

    “沒給錢?”老臭蟲怪叫一聲,喃喃自語道:“石少東家不像是這麼小氣摳門的人啊。”

    田鼠:“他給了,我沒要,當年要不是他救我一命,世上早就沒有田鼠這個人了。”

    留下一臉震驚的老瓢瓜和老臭蟲,田鼠揚長而去。

    街頭分別的時候,魯喬治喊住轉身就要走的石長德:“石。”

    石長德疑惑回頭。

    魯喬治不捨地摸了摸口袋,掏出那枚絕版銀元朝石長德遞過去:“我親愛的朋友,很感謝你幫我找回這枚銀幣,現在我想把它送給你,當做我的感謝。”

    “不,這怎麼使得。”石長德連連擺手:“你忘了你曾說過嗎,它對你有非常重大的意義,它是非常重要的紀念品,我們華夏有一句古話叫君子不奪人所好,魯喬治先生,你把它收回去。”

    即便石長德拒絕,魯喬治的手仍然倔強地伸在那裏。

    “我雖然不是華夏人,但我也知道華夏有另外一句古話,叫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對嗎鄭?”

    鄭懿玲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石大哥,你就收下吧。”

    “我親愛的朋友,知己,寶劍贈英雄,這枚銀幣你收下,這是我對你的心意,它不僅對我有重要的意義,我相信從今天起,將對你也有不一樣的意義。”

    石長德見魯喬治真心實意地要把銀幣贈送給他,實在拒絕不了,只好答應收下,他妥帖地將銀幣放進錢袋,魯喬治見此才露出笑容。

    “石,我聽說你們這裏大的商會商幫都會自鑄銀元,不如哪天你也鑄一枚刻有你名字的銀元回送給我,那就完美了。”

    石長德應道:“若是有這一日,在下絕不會忘記。”

    找回了丟失的銀元,又把銀元送給了親愛的朋友,魯喬治心滿意足地走了。

    石長德和鄭懿玲兩人沿著長街慢慢地走著,往鄭宅方向而去。

    “這幾日辛苦你了。”石長德溫和地側身看向鄭懿玲,今日陽光正好,曬得人有點晃眼,金線落在鄭懿玲烏黑的長髮上,隱隱跳動。

    鄭懿玲抬頭笑道:“不辛苦,能幫上你們的忙,我很高興。”

    石長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鄭懿玲優美的脖頸曲線上,他擰開頭,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

    “所有洋人都是像魯喬治這樣嗎?”石長德挑揀著形容詞:“很熱情,很直白,說的話有時候令人覺得……太直率了。”

    鄭懿玲清脆地笑了起來,女孩輕快的笑聲灑在陽光裡,融進風裏,像甜蜜的夢鄉。

    “你是想說他剛纔那番話吧,你送他一個刻著名字的,他送你一個刻著名字的,感覺像定情信物。”

    “哈哈。”石長德不得不承認鄭懿玲比喻得還挺準確的。

    “大多數洋人說話都比較直白,我們華夏人一貫內斂,有時候覺得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石長德忙道:“我能接受,我又不是老古董,四九城裏的洋人越來越多,我們石家的產業也經常跟洋人的生意交叉,我怎麼可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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