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長德幾人還是慢了幾步，到了羅保華家外，石長德就聽到裡頭一陣喧鬧，石方德的聲音格外刺耳。

    石長德大跨步進去就見到石方德對著羅老先生指指點點。

    “石方德！”石長德厲喝一聲，“你給我把嘴閉上，羅老先生的家中也能容得你撒野！”

    說著石長德又向羅保華道歉，“羅老先生真是抱歉，家弟這般無禮……”

    羅保華受了一肚子的氣，年過半百的人了被一個後生這麼追著要收回款項，他心生不悅，抬手打斷了石長德的話。

    “石老闆要好好管教一下令弟纔是，還有這吉環錢莊的收款拿著莊票都不問時候就能說要就要？”

    石方德在一旁聽著，嘴上更是不饒人，“我說羅老闆，您這一隻腳都快踏進棺材裏的人了，我們吉環錢莊現在不找您收款，等您死了您兒子要是賴賬可怎生是好！”

    說著石方德惡劣地笑了笑，反正石長德已經過來了，他也不能再拿到多少錢，敗壞石長德的生意主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滾，你們給我滾出去！”羅保華的柺杖重重地駐在地上，直敲得人心肝發顫。

    石長德再三道歉，拉著口無遮攔的石方德將他帶回錢莊。

    “這吉環錢莊也有我的份，我怎麼不能過來收賬！”石方德說著要掙開石長德。

    石長德滿目都是血絲，這會對著石方德的最後一絲耐心也無，甩開他的手，下一刻一拳捶在了石方德的肚子上。

    “你真是被慣的不知天高地厚，你這是要敗壞石家的全部名聲才甘心！”石方德被打得猛吸口氣，腹中絞痛起來。

    好半天緩過來，石方德就反撲到石長德的身上，兩兄弟扭打起來。

    石家，清清打扮妖嬈地到了石家門前，沒等底下的傭人通知就闖了進來，這會陸芊佳與鄭懿玲都坐在大廳中說著話。

    這位不速之客的闖入，讓兩人愣了愣。

    看清楚了是這個女人，鄭懿玲沒好氣地同她道：“沒等主人邀請，你就自己進來，懂什麼叫禮貌二字嗎？”

    陸芊佳也認出來這個舞女，同樣心生不喜，這個女人竟然還找上門來了，真是沒臉沒皮。

    清清聽著鄭懿玲的嘲諷，反而捂著嘴笑了，“鄭小姐我又不是來尋你的，你怎麼像只鸚哥一樣多嘴多舌叫人生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石家的女主人呢！”

    “你——”鄭懿玲被噎了下，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

    清清見鄭懿玲被自己嗆到，心中得意，臉上的表情更是囂張。

    饒是陸芊佳修養再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沒說過什麼重話，這會也忍不住呵斥：“石家不歡迎你，這位小姐你聽得懂懿玲妹妹的話嗎？”

    鄭懿玲感激陸芊佳幫她解圍。

    同爲女人，陸芊佳自然知道這個女人前來沒什麼好話。

    “這次我來呢，是來告訴石夫人一件事的，想想石長德也不在家，只怕錢莊出了什麼事，石夫人也絲毫不知道吧！”

    “錢莊出了什麼事？”陸芊佳一聽到這裏擔憂起來。

    鄭懿玲不明白為什麼清清突然說起這個來，但一想到陸芊佳肚子大了，禁不得刺激連忙道：“芊佳姐吉環錢莊哪裏會出什麼事情，你可不要聽這個女人胡言亂語的，小心氣壞了身子！”

    “懿玲你說得對，來人快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

    清清見兩人要趕走她，頓時叫喊道：“石夫人，您怕不是不知道這時候吉環錢莊裡的莊票與賬簿全部都被偷了吧！”

    “莊票被偷了？”陸芊佳氣息不穩地問道。

    “芊佳姐別聽這個女人胡說，錢莊裡還有林峰呢，哪會出這種事情！快點把她趕出去！”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這偷莊票的人就是石方德，現在他拿著莊票已經找不少主顧要了大洋，我看等石長德回來，整個吉環錢莊被掏空得就只剩下一個空殼了哈哈！”

    陸芊佳身形搖晃了下，整個面色唰地變得慘白，額頭上的汗珠也掉落下來。

    “閉嘴，你這女人真是太惡毒了，跑來說這些話有什麼意圖！”鄭懿玲看著陸芊佳的模樣擔心極了，她厲聲叱責道。

    “哎呀呀，你們可真是姐妹情深，又是姐姐又是妹妹的，依我看鄭小姐這麼義憤填膺，只怕跟石長德做了什麼不成？”

    “石夫人日防夜防，就連我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都再三防備，怎麼沒想到還是被鄭小姐挖了牆角，自己的丈夫都被別的女人勾走了魂呢！”

    “真是不知廉恥！”陸芊佳聽著心口升騰起一陣陣的怒火來，這個舞女勾了石長德還不夠，現在還將髒水往他們身上潑。

    陸芊佳想著挺著肚子上前，一巴掌扇到清清的臉上，清清沒有防備，被打得暈頭轉向的，耳中也嗡嗡作響。

    “你竟然敢打我？”清清是舞女，什麼場面沒見過，這會緩過神來就要還手。

    鄭懿玲害怕陸芊佳受傷，連忙擋在陸芊佳身前。

    清清見狀，一把抓住鄭懿玲的頭髮，鄭懿玲吃痛避開了點，清清趁著這個空檔推了陸芊佳一把。

    陸芊佳本來就快要生了，被這麼一推，跌倒在地，整個人倒在了一旁堅硬的木桌上。

    “啊，我的肚子……”陸芊佳護著肚子，額角冷汗直冒，下身的鮮血混合著透明的液體流下。

    “芊佳姐，芊佳姐你怎麼樣啊？”鄭懿玲顧不得許多立即跪在陸芊佳的身旁，哭著問道，“來人快來人去請大夫！”

    清清被這番變故唬了一跳，心中狂跳起來，她不過就是推了一把，怎麼這個女人就摔倒在地了，害怕出人命，清清逃命似地跑了。

    鄭懿玲慌了手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淚珠卻跟斷了線一般噼裡啪啦地落下來，“芊佳姐你一定要撐住啊！”

    陸芊佳肚子疼得厲害，除了低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緊緊攥住鄭懿玲的手，咬牙說道：“懿玲……找長德來……”

    鄭懿玲聽明白了，連忙吩咐道：“你們快去吉環錢莊看看，看石大哥有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