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吳三彪嘖嘖兩聲，看起來倒有些可憐石方德，“這石家又沒了長輩，這石長德不把產業放給你，我還真不知道方德老弟你要怎麼出人頭地！”

    這些話戳中了石方德的痛腳，他這輩子難道都要活在石長德的聲名之下？

    這種不甘心的念頭生出，無限瘋長起來。

    “吳老闆你說話作數？”

    “自然作數！”

    “好。”石方德歪腦筋動的很快，他獰笑著拍了拍清清的臉蛋，“你說得對，既然石長德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近來石方德的事情弄得石長德有些疲憊，錢莊的事情好在有林峰代為管理，才一直井井有條，沒有出什麼大的岔子。

    這會楊威那邊的吉環分莊，生意也做得蒸蒸日上，石長德專心投入到吉環錢莊的事情裡來。

    這日裏，吉祥木業的掌櫃跑到吉環錢莊告訴石長德，木業進來的一批料子在半路上停了運輸，這批料子要得緊急，關係到不少老主顧的要打的傢俱，所以他這才急忙地過來尋石長德。

    雖說石長德將重心放在吉環錢莊上，但吉祥木業是父親的心血也不能棄之不顧，這會事情緊急，石長德又聽說是在長沙地界上出的事情，當即決定自己去看看。

    他記得朱昌零曾經同他說過，長沙的錢莊實力雄厚，名列前茅的四大錢莊號稱“四大金剛”，另外還有一處號稱“金融市場”的地方。

    石長德作為商人，這會一聽到這個地方，更是想要親眼去看看纔是。

    同陸芊佳與林峰交代好了，石長德便收拾了行裝去了外省，“這次大概會去上幾天的時候，我很快就會回來。”

    陸芊佳雖然不捨，但知道這兩個產業都是石家的心血也就同意了。

    石長德到了地方，一番瞭解才知道近來有不少軍閥開始大大小小的混戰，一些貨物都是要給上“過關大洋”才能允許透過。

    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怎麼二掌櫃的這麼火急火燎地找來。不過現在已經到了長沙，石長德還是打算看看坡子街的金融市場纔是。

    同樣是錢莊的老闆，這看一看自然不會是明面上的眼睛看，石長德僱了個車伕，每到一處錢莊，就將錢莊的匯率記錄下來。

    一圈下來，石長德發現這四大錢莊的匯率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再看一些小型的錢莊，竟然也隨著四大錢莊匯率的變化而變化。

    這點倒是個奇事，他這樣想著，不經意地說出口，那拉車的車伕聽了告訴他。

    “這位老闆您是外來人有所不知道，咱們這春茂、謙和還有兩個錢莊的老闆每月裡都會聚在一起議事呢！而且我還聽說這四大錢莊的錢佔了本地的一半以上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看長沙這地界發展得如此之好，回去也要像他們學習一二纔是。

    石長德沒耽誤工夫，瞭解一番之後就返回四九城。

    緊趕慢趕花上了一天的工夫，石長德沒回石家，率先去了吉環錢莊，可誰知纔到吉環錢莊。

    竟然發現錢莊的大門雖然開啟著，但外頭一個人也沒有這時候正是做生意的時間，怎麼這麼蕭條？

    事出反常必有妖！石長德心中一個咯噔，連忙三步做兩步地上前檢視，一入眼就看到林峰與楊威愁眉苦臉地坐在錢莊裡頭。

    聽著外頭有腳步聲，林峰這才向外看去，一見石長德回來了，急道：“石老闆出事了！”

    “怎麼了？怎麼你同楊老闆都在這裏？”石長德心中咯噔一下，林峰素來沉穩，他都這麼着急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石老闆，我林峰對不住你，錢莊裡的賬簿與莊票全都不見了！”林峰說著狠狠地錘了自己兩下，都怪他！

    莊票可是錢莊的命根子，所有的存錢兌錢都靠著莊票。

    “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石長德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回答。

    楊威見林峰如此自責，話都說不利索，只好同石長德解釋：“石老闆是這樣的，前幾天你去了外省，留了林峰看守錢莊，前晚林峰腹痛難忍去瞧了大夫，誰知道第二日莊票就都不見了！”

    “你是說有人偷了莊票？還是莊子裡的人？”楊威就是這個意思，“對對。”

    “誰會對莊票下手，就算是偷了莊票，那些主顧也未必會給偷莊票的人兌錢，這樣做豈不是吃力不討好！”

    就是這麼個理，所以林峰與楊威也想不通。

    就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胡貴志卻找到了吉環錢莊。

    “石老闆你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上次因為龍茂商會的事情，胡貴志見到石長德還有些尷尬，但眼下一想到事情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了。

    “胡老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石老闆，你好生糊塗啊！你怎麼能把吉環錢莊的生意全部交給石方德呢！”胡貴志說著，就差氣得跺腳了！

    “胡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石某何時將吉環錢莊交給方德？”

    胡貴志見石長德麵露不解，頓時拍手，“哎呀！那壞了！”

    “石老闆你有所不知啊！令弟石方德拿著我們胡氏紡織的莊票就要我們現在還款，還保證現在還款的利率能夠降低一半，得虧我手上沒有多餘的資金，否則這筆錢就要被套去了！”

    “什麼！胡老闆你再說一遍！”石長德一聽這話，眉心突突地跳起來，方德竟然揹着他做了這種事！

    “是啊，就因為我手上沒有多餘資金，令弟還出言不遜，只叫人生氣。這一切可都是打著石老闆你授意的幌子啊！”

    石長德聽著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怒火，“這個混賬東西！”

    胡貴志被石長德這幅模樣嚇到，瑟縮了下。

    石長德壓下滿腔怒火衝胡貴志抱拳，“多謝胡老闆今日前來提醒長德感激不盡！改日定當登門致歉！”

    “無妨，能夠幫到石老闆就好，不過石老闆你要快些了，聽說令弟現在正在羅保華老先生家中收賬呢！”

    “這個畜生！”石長德說著加緊就往羅保華家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