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石長德對外國商戶的客源動心了，松下次郎得意起來，這利率自然是越高越好。

    “松下先生，如果你想要吉環分莊退出，那麼這個放貸的利率我們倒是非知道不可了。高利放貸百姓們吃不消，也會影響四九城經濟。”

    如果松下還是以前那樣高利放貸，他們拱手相讓豈不是讓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松下次郎說是合作，其實就是想要回他們嘴中的這塊肉。

    這會見石長德咬定他們放貸的利率，只好先假意道：“石老闆，真是一位良心商人，我會給四九城百姓低利放貸的。”

    “那好，松下先生我們這就簽訂字據。”石長德認真說道。

    松下次郎本就是虛與委蛇，但沒想到石長德這麼不識抬舉，竟然還要籤什麼字據，立時變了臉，“石老闆你該是忘記了，這放貸的生意本來就是我們在做的！”

    石長德絲毫不懼，又見松下次郎毫無誠信可言，冷下臉來。

    “松下先生，天底下的生意原本就不是一家在做，就像錢莊既有我們吉環錢莊還有盛隆錢莊，四九城內大大小小的錢莊就有幾十家之多。

    再者說百姓選擇什麼是百姓的自由，松下先生你大可以和我們吉環分莊公平競爭。”

    石長德衷心勸告，“松下先生，四九城內百姓都是非常淳樸的，只要好好做生意，不用一些下作手段，百姓們還是很願意相信我們的。”

    上次這些日商對他們吉環分莊所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與其損害他人的聲譽不如自己好好琢磨如何將生意做得更大。

    這些真誠的勸告在松下次郎聽來卻格外刺耳，沒想到石長德搶了他們的生意反過來又教訓起他來了。

    上次對吉環分莊的出手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這次讓朱昌零將石長德找來本意想勸告石長德一番，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石先生，你們華夏不是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想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纔是。”

    “的確識時務者爲俊傑，但識時務也要有底線，既然松下先生一定要放高利給百姓，那石某隻能與松下先生爭上一爭了。”

    “石老闆這意思就是要與我作對了？”

    石長德拱手，“松下先生，同樣是做生意，哪裏算得上作對一說。”

    道不同不相爲謀，“松下先生既然這樣，那石某就先走一步了。”

    朱昌零在遠處瞧著石長德走了，連忙跑過來，“松下先生，石老闆怎麼這就走了？你們說什麼了？”

    他記得是松下次郎讓他把石長德叫過來的，怎麼兩人聊了會看樣子不歡而散了。

    吳三彪在裡頭吃夠了舞女的豆腐，這會也出來了。

    他歪倒在椅背上，就聽到松下次郎道：“這個石長德果真不識抬舉！”

    吳三彪有些醉意了，又想起前些時候吉環分莊開業，自己模仿著放貸，結果還虧了事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是啊！”他附和著。

    松下次郎一看吳三彪想起他也是做錢莊的生意，“吳老闆不知你們盛隆錢莊對放貸可有興趣？”

    如果能和盛隆錢莊聯手，想必很快就能將這塊生意奪回來。

    吳三彪一聽日商要與自己合作，又是前些時候自己做失敗的生意，連忙一個激靈說道：“松下先生能跟您合作是我的榮幸。”

    “哈哈哈，吳老闆真是痛快人。”

    既然和日商合作了，吳三彪次日就著手放貸的事情，上次沒做成功因為錢莊人力不夠讓一些借貸的人跑了吃了虧。

    這會松下次郎告訴吳三彪，原來他們之前放高利貸款又都能收回的原因是，底下人下手利索，一旦有人不還錢，卸條胳膊腿的都不在話下。

    要是有人敢跑，連同身邊人一些沾親帶故的人都要倒黴，這下誰還敢不還借來的款子。

    吳三彪的盛隆錢莊這番壓低了利率，又重新開放借款。

    盛隆錢莊又與吉環錢莊打對頭了，這番引得四九城裏的百姓們駐足觀看，不少欠款的百姓紛紛衝着借款利率更低的盛隆錢莊去了。

    不到幾天時間，吉環分莊原本的生意眼看著就被吳三彪拉去了一半，這下楊威怎麼能不急呢，趕忙到了吉環錢莊就想請石長德想辦法。

    “石老闆，吉環分莊眼瞅著裡頭都沒什麼生意了，這下可怎麼辦啊？”楊威都快愁死了，石長德卻反應不大。

    “楊老闆稍安勿躁，你先坐下來喝口茶再說。”

    楊威這時候哪還有什麼心情喝茶，但這吉環分莊怎麼說也是石長德的產業，這會眼見石長德不急不躁的，他也只能坐下來。

    “石老闆你這是想到什麼主意了嗎？”

    石長德說著翻了下手上的賬簿，同楊威道：“沒有。”

    楊威一聽，屁股上跟著了火似的，從板凳上跳起來，這都火燒眉毛了，石老闆還不急，難不成是要放棄吉環分莊的生意！

    石長德還有吉環錢莊自然可以不在乎這麼小小的分莊，但楊威可不行，他可是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這裏麵了，哪能說撤就撤呢！

    楊威這麼一想，皺著眉頭又苦著臉，“石老闆，你知道爲了這生意我花費了多少精力，哪能這麼說沒就沒，你可得幫我啊！”

    這性子說風就是雨的，石長德只好問楊威，“楊老闆你說，按照我們給百姓放貸的利率，吉環分莊從開業以來掙了多少錢？”

    楊威被問得一愣，隨即想到這個吉環分莊的確沒有掙上多少錢，難道石老闆因為這個就要把吉環分莊關掉！

    “石老闆雖說沒掙多少錢，但總歸我們還是才做，還有以後呢！在百姓心中留下口碑纔是最重要。”念及此楊威立即解釋著。

    “楊老闆你說的對，我們放這麼低的利率完全就是爲了方便百姓，在百姓心中留下口碑。但盛隆錢莊現在放更低的利率，依你算他們是虧還是賺？”

    “這自然是虧了，盛隆錢莊眼下這利率放得，半年都不一定能夠收回本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