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貨腰女郎
“不會有什麼關係,石先生您這麼聰明,學學也就會了。”說著朱昌零給其中一個舞女打眼色,示意她過來。
“石先生您知道嗎,這些舞女又叫做‘貨腰女郎’,但我這個舞廳開在四九城不像上海那麼繁華,否則請來一兩個‘歌后’讓他們排個舞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說著一個舞女就過來了,來的舞女叫清清。她身上穿著的布料不多,兩邊都露著半截手臂,隨著走動能聞到一陣陣撲鼻的香風。
雖說民國之後男女大防沒有那麼嚴重,但石長德心念非禮勿視也不去看那舞女,只是從昏暗的燈光下看到這人身上掛著的牌子——七號。
“清清,今晚你的任務就是帶石老闆學會交誼舞。”朱昌零吩咐著,又對石長德道:“石老闆祝你玩得開心,我就先去忙別的了。”
話音才落,朱昌零便招待別的人去了。
清清就要上來挽石長德的手臂,石長德卻是側身一步避開了,“不必勞煩小姐了,我不會跳這些東西。”
聽著這話,又看石長德避如猛虎的態度咯咯地笑,“石老闆學學自然就會了,我之前也是不會,後來學了兩天就會了。”
說著又要來挽石長德的手,石長德再次避開。
叫清清的這會也很聰明,不去碰石長德了,取了洋酒來遞給石長德,“石老闆你先坐下吧,你這麼站著弄得我都有些緊張了。”
石長德本來想走,又見這人同他說著話,只得坐下了。
清清叫石長德嚐了嚐酒,又同他說起話來,“石老闆,您是做什麼生意的?”
石長德才要回答,又聽清清細聲道:“石老闆您先別說話,讓我猜猜看,猜中您可要喝酒。”
不等石長德說不好,這清清又快嘴笑起來,“我就當您同意了,您姓石,看這同身氣派,我猜您是吉環錢莊的石老闆。”
“我猜對了對不對!”清清肯定地說著。石長德頷首,卻不動手中的酒杯,“我要回去了。”
“不行,我猜中了您應該喝酒纔是。”見石長德要走,清清靠近石長德道。
石長德被女人身上的香氣衝到,連忙向後退,“我該回去了。”
“那成您喝了酒再說。”石長德沒辦法,又不想跟一個女子爭辯,只好就杯中洋酒喝盡。
另一邊的舞池中,鄭濟深突然指著一處對鄭懿玲道:“懿玲你看那是誰?”
上次鄭濟深在錢莊裡頭也看到了黑貓舞廳開業的訊息,今日正好帶著鄭懿玲過來玩,他們倆個都會跳交誼舞,之前也去過上海的百樂門舞廳。
雖然這個黑貓舞廳比百樂門差些,但聊勝於無。但沒想到來了卻讓他看到一個熟人。
鄭懿玲回頭就見石長德居然和一個舞女坐在一處,似乎還在喝著酒,“石大哥?他怎麼會在這?”
遠遠地,鄭懿玲又看到那個舞女似乎和石大哥說這些什麼。兩人態度親近,鄭懿玲有些忍不住了。
“不行,我要去問問石大哥,怎麼到這處來喝酒了,芊佳姐還在家中等他呢?”
鄭懿玲說著就放開鄭濟深要衝過去,鄭濟深連忙拉住她,“石先生是個商人,有生意場上的交際也正常,你這會去做什麼?”
交際!鄭懿玲看那個舞女都快做到石長德懷中去了,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奈何被鄭濟深拉著只能死死瞪著兩人。
那方石長德卻渾然不知自己被人盯著,只是頭痛這舞女黏住自己不放,“小姐酒也喝了,該讓我走了吧。”
他們舞女說好聽了是正當職業,說難聽了就是個貨物,不少人對她們動手動腳的,這會石長德的態度倒是讓清清好奇。
這石老闆正經的很,她在怎麼說話,愣是不讓自己靠近。
“石老闆就這麼急著回去?莫非令夫人在家中等您?”
石長德點點頭,吐出一個“是”來。
說著也不跟這人在糾纏,起身離開這處,向着朱昌零坐的方向走去,朱昌零同吳三彪坐在一處,他們身邊還有一兩個面生的男子。
見石長德來,朱昌零起身就跟身邊的人介紹著,“藤原先生,這位是吉環錢莊的石老闆。”
藤原先生?這個姓是日本人才有的。
“石先生你好。”
石長德打量過去,只見這人雖然面貌上與他們沒什麼差別,但說話間口音還是不同的。又見這人還摟著面貌清秀的舞女,他心中有些不喜。
石長德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朱先生我先回去了。”
朱昌零本來還想介紹石長德與另一位松下先生認識,但石長德走得太快,沒來得及。
松下次郎盯著石長德的背影,“這人原來就是吉環錢莊的老闆。”那個搶他們生意的人。
松下後一句話沒說出來,朱昌零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已經交過手,猶自說著:“是啊,松下先生纔來四九城不久,不知道石先生在四九城聲譽頗好。”
吳三彪在一旁看著朱昌零給石長德帶高帽,心中有些不痛快,但又礙於兩位日本商人在場,只得咳嗽兩聲。
朱昌零人精似的,立馬向兩個日商介紹起來盛隆錢莊,“這位是盛隆錢莊的吳老闆,盛隆錢莊在四九城內開了有幾十年了……”
“看我就說吧,石先生是來談生意的,還好你方纔沒有衝動的跑過去。”
鄭懿玲吐舌,方纔石大哥果然站起身離開了那個舞女,然後又同幾個商老闆說了什麼轉身走了,“我這不是擔心嗎?”
“擔心什麼?”鄭濟深挑眉看她。
“沒什麼,沒什麼。”鄭懿玲總不好說擔心石長德和舞女在一起,又想以石大哥的人品不至於做些事,自己真是瞎操心,只好扯開話題。
石長德很晚纔回來,陸芊佳今晚肚中的孩子鬧騰得很厲害,她也一直沒睡著。
躺在床上聽著房門開啟的聲音,陸芊佳轉頭看去。
石長德見妻子沒睡,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鼓起的腹部。“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說著陸芊佳就聞到了石長德身上的特殊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