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同時離開四九城，難道同時被逼債還不上了嗎？”石長德擰眉思考著。

    楊威在一旁也犯難，“我那個就派了一個夥計去詢問這兩戶人家，怎麼可能會有打人一說？”

    這話倒是給石長德打了一個醒，不管怎麼說，他們錢莊並沒有出手打過百姓。

    這些流言到底是普通人的猜測，還是有刻意放出來的呢？

    “楊老闆你繼續在吉環分莊裏做生意，我們等等情況再說。”

    “好我知道了。”楊威皺著眉頭接到。

    “楊老闆放心吧，這件事既然不是我們錢莊做的，我們現在也不用擔心，公道自在人心。”石長德安慰著說道。

    楊威卻不這麼想，“石老闆這話是這麼說，但我就怕百姓們受到這些流言蠱惑，那可怎麼辦纔是？”

    石長德做生意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風風雨雨，他將手背在身後，一雙眼滿含深意地看著吉環分莊的招牌，“即使有流言，也總會有雨過天晴的日子。”

    聽著這話，楊威不禁想到吉環錢莊幾次被封甚至石長德曾經入獄的事情，他有些好奇石長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他所看見的似乎只是旮旯一角。

    “好了，你繼續忙吧，有什麼事情發生要立即同我說纔是。”石長德說著移步走下臺階。

    石長德讓楊威繼續做生意，但並非真的一點行動都不採取，任憑這件事自己發展下去，他是在等。

    等待普通流言的過去，或者——等待這件事背後真正的利益者露出水面。

    但凡一件不普通的事情發生，除了巧合，背後一定有利益的驅使。沒道理兩戶人家同時消失在四九城，在楊威並沒有打人催債的情況下。

    他們吉環錢莊放貸，還款時間放得很寬，即使貸款到期的第一個月還不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而且他看過楊威放貸的百姓，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人家，祖孫世代住在四九城，知根知底的人。

    眼下發生這些，石長德實在不相信這就是單純的巧合。

    果然次日，石長德還在吉環錢莊，楊威便急急忙忙地衝到錢莊裡頭。

    “石老闆，外頭的傳言越來越劇烈了，還有的甚至說我們殺了老六一家人，真是太荒唐了！今日一大早前來還款的百姓有不少，他們還款之後紛紛說不敢借款了。”

    流言愈演愈烈，石長德現在相信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謀劃著什麼，“楊老闆，那這個月還在借款的百姓有多少？”

    “還有十幾個百姓。”楊威鬱悶地說道：“怎麼好好地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人在陷害我們？”

    “應該是。”

    “那會是誰呢？誰同我們有仇？”說著楊威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莫非是韓剛！他看我們生意做起來了，心中不痛快，所以纔來這麼一套！

    楊威越想越覺得對，他擼起袖子粗聲道：“我要去找他算賬，這猴崽敢到我面前搗起鬼來了！”

    石長德眼見楊威氣鼓鼓地要出去，拉住了他，“不一定是韓剛，我們還是先找到證據再作打算！”

    “石老闆，韓剛這個人心眼芝麻點大小，不是他做的還有誰呢！從上次買股票聯合商會裏的商戶退股金的時候，我們就該提防他了！”

    楊威說的有幾分道理，韓剛要報復他們聽起來也理由充分。

    但石長德卻懷疑另有其人，畢竟上次韓剛已經拿到了退還的股金，現在韓剛還要報復他們錢莊那就是吃力不討好了。

    “楊老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手裏有還在向錢莊貸款這些人的賬單嗎？”

    “有的，我還曉得了他們家住在哪。”楊威連忙將自己帶來的賬單拿給石長德看。

    石長德細細瞧了地看了看這些人所在的，良久站起身來，“楊老闆我們就去這戶守著。”

    “這是為何？”楊威看著石長德所指的那戶孫姓人家，有些不解，這裏麵十多戶呢，怎麼石老闆就挑了這麼一戶普通的人家。

    “我們先去瞧瞧再說。”

    眼見石長德出了錢莊，楊威只好跟上。

    兩人繞過大街小巷，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這裏只有幾乎破敗的院子坐落在這裏，一眼可以看見的貧窮。

    當然也是因為家中窮得揭不開鍋，這些人才向錢莊借款。石長德到了這裏，並沒有立即上前敲門。

    反而找了一處兩戶屋子中的過道處坐下去，石長德也不講究，一撂上衣下襬，坐在了一塊大磚石上。

    楊威不懂石長德來的這一遭是爲了什麼，只好也學著石長德的樣子坐在石塊上，卻覺得屁股實在是硌得慌，這石老闆怎麼能做得這麼穩穩當當的。

    正想說說話解悶，他就看到石長德一直在盯著那戶孫姓人家，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銳利。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

    坐了好一會後，楊威實在百無聊賴，就要跟石長德說話時，石長德卻比了個噤聲動作，示意他打量過去。

    只見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敲孫家的破木門，說是敲實際上算得上是在砸門了。

    孫五正在照料自己的老父親，突然聽到院子門外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砰砰直響，像是要把門撞開一樣！

    “來了來了，誰啊？”孫五前去開門之際，才拉開一個小縫，就見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闖了進來，為首的兇狠地對孫五道：“你就是孫五？”

    “是，是啊，小人就是敢問幾位大爺有何貴幹？”孫五見兩人滿臉的橫肉，嚇得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貴幹談不上，就是想請你們一家老小離開四九城！”

    “離開四九城，那我們一家子住哪啊？我父親重病在身也不能勞累……”

    “啪！”那男子見孫五如此囉嗦，咻地抽出一把匕首插在了木凳子上，“再婆婆媽媽就把你一條腿廢了！”

    為首的男子步步逼近，將匕首又拔出來放在孫五臉上比劃，“大爺就問你一句話，搬不搬，不搬今個就將小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