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一下兩位爺，小的做錯了什麼，得罪了各位？”孫五冷汗森森地冒著。

    為首的男子冷哼一聲，“做錯了什麼！今就讓你死得明白，誰讓你借了我們吉環分莊的錢不還，還要哥幾個親自上門來討債？”

    “各位大爺，我在錢莊裡是借了款，可這還沒到還款的日子啊……”

    孫五話還沒說完，就被匕首一刀紮在了手背上，“你還敢犟嘴！讓你還你就還！”

    石長德從門縫中看著，憤怒極了，這群人到底是誰？居然這樣逼迫百姓，還將事情栽贓到他們腦袋上！

    “嘭！”地一聲，石長德破門而入，雙眼怒視幾人，“你們是誰！我們吉環錢莊可從來沒有向百姓催過債！”

    幾人見吉環錢莊的老闆來了，臉色頓時一變，沒想到他們今天還碰到正主了！

    孫五認識楊威，這會害怕地朝楊威磕頭，“楊老闆，我會向錢莊還錢的，求你了，不要趕我一家趕出四九城，我父親經不起勞頓。”

    “這幾人不是吉環錢莊的，你不要被他們戲耍了，我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橫行霸道的事情，這位纔是吉環錢莊的老闆。”楊威指著石長德說道。

    孫五聽著這話又仔細看那兩人，凶神惡煞的，而楊老闆和另外一個老闆卻是另一番氣派。

    莫非這四人真不是一塊的？這麼一想孫五立即從地上爬起來。

    眼下這情景絲毫討不到好，那兩人眼神一對上，就要灰溜溜地逃竄。

    石長德見這兩人要跑，一把將大門合起來，整個人站在大門前頭，“不把話說清楚，今個誰也別想走。”

    為首的男子抬眼打量了自己同伴一眼，一個眼神示意，其中一人揮著匕首就衝了上來。

    楊威一句小心還沒喊出聲，就見那人向石長德衝過去，孫五在後頭害怕地閉上眼睛。

    眼見一人過來，石長德卻是早有防備，向旁邊一個側身一腳踢向男子手腕。

    “啪嗒”男子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男子捂著手腕哀哀叫著。

    為首的一看，利落地跪倒在石長德面前，“石老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吧。”

    他們倆也就面上看著唬人，實際上根本沒什麼手腳功夫，這會只能認慫。

    被踢了腕子的男子也同樣求饒道：“是啊石老闆，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事也不是我們哥倆要做的，您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們纔是。”

    “放了你們？你們在這為非作歹的時候怎麼不曾想著，放過我們吉環錢莊呢？”

    楊威早先的怒氣都被挑起來了，這被百姓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況這生意才做起來沒多少日子！

    石長德自然也不想放過這兩人，“既然不是你們倆要做的，這背後又是誰指使你們的？吉環分莊的流言也是你們傳出去的？”

    那兩人面面相覷著，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說實話。

    石長德厲喝一聲，“不說也沒關係，我們現在就將你們送到警署去！”

    “別別，石老闆我們說。”為首的男子連忙求饒，“我們也不想幹這種壓迫百姓的事，都是日商逼我們這麼做的。”

    “日商？”石長德沒想到竟然從這兩人口中聽到了日本商人。

    “對對，都是日商，他給我們大洋要我們這麼做的，他要敗壞吉環錢莊的名聲。”

    日商住在四九城的租界裡，就算是北洋的人也輕易動不得，石長德轉念問道：“你們可有什麼證據？”

    他們哪裏有什麼證據，拿了大洋就幹起這種事來了。

    “我們哥倆沒留下什麼證據，就聽到有人喊那日商松下先生，其他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些日商可真狡猾，專門找四九城內的人來陷害我們！”楊威不忿地說道。

    “石老闆我們這都交代完了，能放了我們嗎？”

    冷冷看過去，石長德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來，“不能！”

    見兩人面色慘淡，石長德接著道：“你們不想被送到警署也不是不可以，我現在要你們，把被你們趕出四九城的兩戶找回來！”

    那兩人一聽竟然只是找回來，他們也不用被送到警署，一時間感恩戴德，“多謝石老闆，我們這就去找人。”

    “多虧了石老闆，否則我們一家老小今日真的要被趕出四九城了。”

    孫五又要跪倒在地，向石長德道謝，石長德伸手扶住了他，又見孫五右手背上還有血跡，從身上取出幾塊大洋給他，“這其中也有我們吉環錢莊的緣故，這些錢拿著去看大夫。”

    孫五感激不盡，“多謝石老闆，多謝石老闆。”

    出了孫家院子，楊威這才問道：“石老闆你怎麼確定那些人今日又會向孫家下手，而不是旁的人家呢？莫非石老闆未卜先知？”

    “楊老闆真會打趣我，石某哪裏會什麼未卜先知，今日前來也不過都是猜測。”

    “猜的？”楊威愈發不解，怎麼就猜個這麼準。

    石長德這會也不瞞他，“楊老闆你想，當初王老頭和老朱兩家借了款的都被逼得離開四九城，吉環分莊的流言就傳了出去，流言還愈演愈烈，那人分明是要致我們吉環分莊於死地。

    我思來想去，吉環錢莊究竟是得罪了誰，或者說動了誰碗裡的肉？但流言雖然出來了，畢竟還有百姓相信我們，那人勢必會再次下手，所以我纔打算到孫家來看看。”

    “可為什麼是孫家呢？”楊威還是不明白。

    “這點倒真是猜的，王老頭與老朱家兩戶都在僻靜的地方落腳，孫家也同樣是這樣的院落，左右那些人不敢在人口眾多的地方下手，所以我纔到這來了。”

    “石老闆你可真是心思縝密，楊某佩服。不過石老闆你怎麼不將那兩人送到警署呢？”

    “送到警署這事只怕不了了之了，現在我們雖然知道了是日商乾的，但手上沒個證據，再加上他們都住在租界中，警署怕是不會輕易給他們定罪的。”

    與其讓警署將這件事不了了之，還不如讓這些人還錢莊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