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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聞風喪膽

    不管怎麼樣,既然是天子徵召,除了上任,也沒有別的辦法,李廣身為大哥,也是這個大家庭的家長,還是得以李廣的想法為主。

    李廣對恭業說:“我和灌強要帶著李敢去右北平,不知兄弟你願不願意陪我們冒這個險?”

    恭業看了一眼田田,田田對恭業說:“夫君,我已經有你的骨肉了!”

    大家聽後十分高興,紛紛表示祝賀,恭業一時沒反應過來,幸福來得有點突然。

    李廣知道恭業的難處,於是勸他:“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跟我們去右北平了,好好在家陪著弟妹吧!”

    田田開心地笑了起來,恭業還想說點什麼,灌強搶先說:“你跟我不同,你是項氏獨苗,要以子嗣為重!”

    張雪在一旁十分不悅,但這也是沒得辦法的事情,他們倆是天不遂人願,強求不得。

    婉兒笑著對恭業說:“如今我們又可以住進將軍府了,他們去右北平,你要是再外出,我們幾個女人在這郊外也不安全。”

    於是,大家就這麼定下來了。李廣和灌強帶李敢去右北平,恭業帶家眷住進長安將軍府。

    李廣和大家到了右北平,百姓們夾道歡迎。李廣對灌強說:“我沒想到,百姓們還是這麼相信我們。”

    灌強說:“大哥這又是唱哪一齣?剛來這,你就自怨自艾,明眼人都知道,我們那只是戰略性的失敗,我們相比那些被殺的郡守和郡尉,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李敢聽灌叔這麼說,也覺得父親對自己要求太苛刻了。

    李廣剛上任,左校尉莊智便來彙報戰況。

    莊智說:“兄奴此前劫掠了上千百姓,揚長而去,留下六千人馬盤桓在關外。”

    “六千人?不過如此嘛!”灌強不屑地說。

    莊智接著說:“可恨的是那烏桓部落,趁火打劫,也聚集了不少人馬,跟兄奴人沆瀣一氣,想打些秋風。”

    李廣問他們:“右北平守軍多少?兄奴人和烏桓人為何針對此地?”

    莊智回答:“農耕之前有五千守軍,此前韓將軍已急令屯田士兵回部隊,重新歸隊的人和原來留守的人,加起來只有三千人,過段時間應該還會再回來一些。”

    李廣心中暗暗叫苦,又是個難啃的骨頭啊!

    不過李廣還是冷靜地對莊智說:“加緊催促他們歸隊,限令七日內到齊,逾期者不再錄用,給已經歸隊計程車兵預支半年軍餉,每晚來一天的,少預支一月。”

    莊智準備下去安排,李廣又對他說:“讓現有守軍嚴加防守,但是要敞開城門,並把訊息傳下去,李廣率軍出任右北平太守。”

    “喏!”莊智得到命令,即刻去辦。

    李敢對李廣說:“父親,如此敞開城門,要是兄奴突然進攻,我們將會倉促應戰。”

    李廣本想跟兒子解釋,灌強在一旁倒是先說話:“這是你父親慣用的手法,讓兄奴虛實難辨。”

    李敢還是不放心地說:“此事過於冒險,我們應當緊閉城門。盡最大的可能,守住右北平。”

    李廣嘆了口氣說:“你真以為韓安國如此不堪嗎?之前遼西太守被殺,那時遼西的守軍可不比這裏少。短時間內,兄奴還不知道我們從長安帶了多少人馬過來。”

    李敢還想爭辯,灌強勸阻說:“賢侄啊,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要是光憑緊守城門就可以擋住兄奴,天子就不會硬要派我們過來了。”

    李敢將信將疑地離開了,李廣對灌強說:“說實話,我心裏也沒有底,只盼著屯田計程車兵早日歸隊。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

    灌強安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就是打硬仗的命,其實真正敢來的只有兄奴人,烏桓人不過是想渾水摸魚。”

    李廣想想也是,如果集齊五千人,利用守城的優勢,六千兄奴人不足為懼。

    過了兩天,兄奴人馬沒有動靜,農耕計程車兵倒是回來了一千多人。又過了兩天,兄奴人馬還是沒有動靜,農耕計程車兵只回來了幾十個。

    到了第六天,李廣再讓莊智派斥候去關外打探,莊智回來報告:“兄奴人馬已經撤軍!我們只抓獲了一名瘸腿的兄奴人。”

    李廣和灌強聽後大喜,李敢也暗暗佩服父親的膽識。

    李廣讓莊智把兄奴人叫過來問話,不久,兄奴人被帶到屋裏,見到李廣連忙跪下。

    眾人看這兄奴人批頭散發,走路一瘸一拐,有些不舒服。

    李廣對兄奴人說:“把頭髮紮起來,我要問話。”

    兄奴人只顧搖頭,不願意露出臉。

    李敢過去,一把抓住他的頭髮,讓大家看清這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這一下,連李敢都感到驚訝,怎麼到哪都能遇到熟人?

    李廣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兄奴人身邊,低頭來看,果然是熟人。

    李廣坐回座位,對他說:“達柯摩?”

    達柯摩掙扎著扯回頭發,對李廣說:“將軍認錯人了!”

    李廣望著灌強和李敢,灌強和李敢微微點頭。李廣生氣地說:“還說不是,當初你說甘願為奴,也不願回到兄奴,這下你怎麼解釋呢?”

    達柯摩看沒法隱藏身份了,索性從胸前拉出一根布帶,將頭髮紮起來,露出額頭。

    他對李廣說:“我這不是遭到報應了嗎,腿被兄奴人打折了。”

    李廣有些同情他,問他:“好端端地,他們為什麼要打斷你的腿?”

    達柯摩苦笑道:“我從將軍府離開後,沒有漢人願意收留我,我只好偷偷地溜到關外,找到兄奴大部隊,本以為他們能夠重新接納我,誰知道,他們非要打斷我一條腿,說是讓我長點記性。”

    “如此一來,你豈不是成了他們的拖累?”灌強這麼問,有點嘲諷的意思。

    達柯摩皺著眉頭說:“可不是嗎?他們撤軍也不帶上我,我瘸著腿也走不遠。於是又被你們抓回來了,我剛纔也是沒臉再見你們啊!”

    李廣笑著說:“你放心,我們不會打斷你的另一條腿。你不妨告訴我們,兄奴為何撤軍?”

    達柯摩一聽李廣重新接納他了,哈哈大笑道:“他們聽說飛將軍李廣到右北平了,雖然城門敞開著,但守軍一天比一天多,他們不撤軍還等什麼呢?”

    “哦?有這等事?沒想到我李廣的名字,居然還能對兄奴人造成這麼大的威懾。那烏桓人呢?”這是李廣近幾年聽到的最讓他開心的話。

    達柯摩回答:“一聽兄奴要撤兵,烏桓人跑得比兄奴人還快。我是跑不動,不然我也跑了。”達柯摩這句話逗得大家捧腹大笑。達柯摩也陪著大家一起笑,心中卻是苦悶得很。

    李廣收住笑聲說:“達柯摩,你也別到處亂跑了,就跟著我們吧,我還有些事要問你。”

    達柯摩磕頭拜謝。李廣對李敢說:“你快去熟悉郡中政務,之後修書兩封,分別遣人送到蕭關和藍田,調王安和陳長庚過來。”

    李敢照做,十天後,王安和陳長庚到達右北平。

    王安過來拜見李廣,李廣問他:“我還以為你被調往別處了,原來還在蕭關呀,現處何職?”

    王安說:“感謝李將軍掛念,小侄去年被調往前部,接替周欣擔任前部司馬。”

    李廣感慨道:“如今朝廷以殺敵數量作為升遷的依據,也難怪你在後部擔任司馬那麼長時間。”

    王安笑嘻嘻地問:“不知李將軍將我調過來,有什麼好差事呀?”

    “右北平如今有數千守軍,還缺一個右校尉,想讓你來擔任。”李廣永遠記得當初王慶對自己的器重。

    王安聽後喜出望外,他連忙作揖,對李廣和灌強說:“小侄終於可以跟兩位將軍學習真正的武藝了。”

    大家正在寒暄的時候,陳長庚到了。陳長庚進來時,一臉怨氣。

    灌強看到陳長庚就來氣,兄巴巴地對他說:“陳長庚,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陳長庚瞥了灌強一眼,對李廣說:“將軍何必多此一舉,你要是想報那晚的仇,讓人送一封信給我就可以了,我肯定會自覺地引頸自刎。”

    灌強越來越看不起陳長庚,嘲笑道:“當著李將軍的麵,你自刎一個,讓我們也看看你陳長庚的骨氣。”

    陳長庚聽灌強這麼說,就去武器架上拔劍。李廣和其他人也不攔著。

    陳長庚把劍拿在手中,厚著臉皮說:“我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憐了我家中妻兒,哎!”

    李廣把手一揮,對他說:“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再演了。這裏沒人想殺你。”

    陳長庚把劍又插入劍鞘,回來對李廣說:“我那晚喝醉了,說過的話我自己也記不清了,第二天酒醒了,我並不感到後悔。”

    李廣笑著說:“不管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單憑值勤時醉酒這一點,你的上級就可以定你的死罪!”

    陳長庚有恃無恐地說:“將軍言重了,我之所以敢醉酒,就不怕有人定我的罪。”

    李廣有些驚訝,那天晚上就發現陳長庚有些膽大妄為,今天更是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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