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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出使西域

    恭業當然不能說是張琪教他的秘訣,於是笑著說:“一回生,二回熟嘛,我頭幾次見你,確實過於內斂。你在我面前時,我會語無倫次,所以顯得嘴笨。”

    田田趁著屋裏就兩個人,鼓著勇氣問恭業:“恭大哥,你覺得我美嗎?”

    恭業環顧左右,悄悄地對田田說:“田田你真美!”

    田田聽他這麼神神秘秘地說話,而且是誇自己美,心裏樂開了花,她忍不住手舞足蹈,一個人跑回房間裡去了。

    恭業一來是在男女感情方面過於內向,二來是顧著田田的聲譽,他看到田田回房間了,也不好意思跟在後麵。

    他端坐在堂屋裏,好像是做樣子給過往的行人看:這男人在女人家並沒有做什麼不光彩的事。

    巧的是,甘夫就在這時候帶著昨天的宦官回來了,身後還牽了一匹戰馬。

    恭業看到甘夫,連忙起身施禮,甘夫受之有愧,連忙還禮。

    恭業連忙問甘夫進宮所為何事,甘夫當著宦官的麵說:“恭將軍,老夫有一事相求,還望你能答應!”

    恭業驚愕,忙問何事。甘夫接著說:“明日,我便要隨這位大人再次回宮,跟隨張騫大人和其他一百多名漢軍前往西域。”

    恭業皺著眉,有些不解,問甘夫:“是天子的命令嗎?為何偏偏看中你?那田田怎麼辦?”

    “這正是我想說的,堂邑侯曾向天子說起過我。我走後,想請恭將軍幫我照顧田田,她雖然不小了,但畢竟是女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甘夫說完拉著恭業的手掌放到自己手心。

    恭業本想接著問:“要不把田田接到將軍府去住吧?”

    沒等恭業開口,田田從牆後走出來說;“我要跟爹爹一起走!我也想去西域見識一下。”

    甘夫苦笑著說:“傻丫頭,我這次去是奉了天子使命,前往西域執行任務,不是去旅遊觀光的。路途上兇險異常,生死未卜。”

    恭業接著說:“田田你就別胡鬧了,你想去西域,我帶你去便是,聽你爹爹的話,留在長安,我可以保護你!”

    田田哭著說:“爹爹忍心拋下女兒不管,那也不要怪女兒不聽話了。”

    甘夫拍拍田田的肩膀悄悄地說:“恭將軍對你一番心意,爹爹早就看出來了,他要是欺負你,等爹爹回來好好收拾他。”

    田田這才破涕為笑,對甘夫說:“那爹爹路上要格外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一旁的宦官不耐煩了,催促甘夫:“請你儘快收拾行李,明天一大早便要在西門等候張大人。”

    恭業藉機對甘夫說:“那我先回去,明早我趕過來替你送行。”

    甘夫點了點頭,怕宦官生氣,就沒有出門送恭業了。

    恭業回到府中,跟李廣說起今天發生的事,李廣表示非常歡迎恭業將田田接回府中,只是不宜同一房間居住。

    李廣感慨道:“匈奴一直橫亙在大漢的北方,猶如千斤之石壓在頭頂,不光是大漢時常遭受匈奴入侵,西域各國也是飽受匈奴壓榨,倘若張騫此行能說服各國君主,聯合起來,追隨大漢對抗匈奴,我們就能左右開弓,讓匈奴東西奔波,我們一定能佔上風。”

    恭業總算是理解了武帝此舉的目的,但是匈奴此時正在往南遷徙,張騫和甘夫去往西域必經匈奴領地,此行可謂是虎口取肉啊。

    李廣知道恭業在擔心什麼,嘆了口氣說:“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祈禱他們足夠幸運,順利地完成使命吧!”

    第二天,恭業早早地來到堂邑侯府,看到甘夫正在和田田依依不捨地道別。恭業在一旁幾番哄勸,田田才收了眼淚。

    恭業陪甘夫到了西門,張騫拿著漢使符節,領著百來名漢軍,浩浩蕩蕩地走出長安城西門。

    張騫信心滿滿,心中一定在想,此番前往西域,一定不會辜負天子寄託的希望。

    甘夫騎上馬,加入了隊伍,隨著張騫遠去。恭業直到看不見隊伍了,才騎上馬,回到侯府。

    這時田田已收拾好細軟,準備關好府門,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堂邑侯陳午還沒來得及安排人過來接替甘夫。

    田田看到恭業過來了,便將府門鎖好,將鑰匙隨身攜帶,並在門框隱蔽處貼上了一張紙。

    紙上用隸書寫了幾行小字:甘夫已隨張騫出使西域,如有人過來接管侯府,請至李廣將軍府找甘田。

    恭業領著田田回到將軍府,見到婉兒,婉兒笑著問:“田田不是說不著急嗎?”

    田田羞紅了臉,瞪了恭業一眼。恭業笑著對婉兒說:“嫂子切莫再取笑她了,事發突然,暫且居住在此。至於感情的事,確實不著急。”

    婉兒假裝生氣地說:“看龔叔叔把我說的那麼小氣,只要田田不嫌棄,住多久都沒關係,我倒是希望你們早點在一起呢,她來了我在家還有個伴。”

    恭業也顧不得婉兒是不是真心話,就先讓田田住下吧,如果明年開春有戰事,或許可以把田田帶在身邊。

    且說甘夫,隨著張騫出了長安,向西經過李廣老家隴西,再向西北方向走到姑臧(今甘肅武威,前文有誤)。

    就在此時,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張騫一行人剛到姑臧城不久,便被盤桓在休屠澤附近的匈奴人得知,這群匈奴騎兵是軍臣單于派來先行南下掃蕩的。

    張騫畢竟是第一次經過河西走廊,還不知此處有如此兇險。甘夫對張騫說:“我曾聽李廣身邊的一位將軍說過,休屠澤常年都有匈奴人出沒,我們不得不提防。”

    張騫笑著說:“我手持漢節,身後還有上百名大漢精騎,而且漢匈兩國剛和親不久,匈奴怎敢如此大膽,公然襲擊漢使?”

    甘夫搖搖頭解釋道:“匈奴人不會顧忌這些約定,他們見到什麼就搶什麼,除非是他們搶不到,沒有他們不敢搶的。”

    張騫看了一眼甘夫說:“你不也是匈奴人嗎?如果匈奴人果真敢來襲擊我們,你就跟他們說明,讓他們知難而退。”

    甘夫沒辦法,只好同意了張騫的想法。

    到了晚上,張騫讓大家紮營休息。甘夫提出,必須有人放哨,派出騎兵小範圍巡邏。

    張騫對甘夫說:“那就麻煩你放哨吧,我看巡邏就沒必要了。”

    甘夫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當日隨匈奴大軍進攻蕭關,我人微言輕,沒能勸阻烏若帶著大家白白送死,今日跟隨張騫出使,又不聽我勸告。”

    甘夫一時想不出別的辦法說服張騫,只好再領了三個人,分四個方向站崗放哨。

    到了深夜,除了站崗的幾個人,其他人都呼呼大睡了。

    突然聽到北邊山坡後面一陣吆喝聲,甘夫大喊:“敵人來襲擊營地了,大家快上馬,保護好張大人!”

    張騫驚醒,連忙上馬,眾騎兵緊跟張騫身後。甘夫來不及找馬,只好躲在運糧食的牛車後面,做好射擊防禦的準備。

    張騫還沒走出去多遠,發現西邊火光通明,匈奴人是從兩面包抄過來的。張騫心想,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能輕易就往回逃跑。

    張騫一心想著領眾騎兵突圍出去,於是下令往西南方向衝鋒。

    甘夫躲在牛車後面,一連射殺七、八個即將從後面靠近張騫的匈奴騎兵,匈奴騎兵顧不得這些,仗著自己人多,把張騫團團圍住。

    無奈之下,張騫只好下馬投降,和帶來的漢軍一起被這群騎兵俘虜。甘夫此時望著一匹沒了主人的戰馬,正朝牛車這邊跑過來。

    甘夫心裏想著田田還在家裏等著他回去,如果此時被匈奴俘虜,肯定會被往日的同胞殺掉,甘夫正準備跳上馬背,就此揚長而去。

    他轉眼又想,我就這樣逃回去,讓田田如何做人呀,還不如在這死了呢。

    於是甘夫跳上馬背,扭轉馬頭,朝匈奴人馬衝過去,途中還從地上拔出一根長矛。

    甘夫哇哇大叫,想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好讓張騫他們趁亂突圍。

    匈奴人看他就一個人,也沒當回事,兩名小將挺身而出,接住甘夫交戰。

    甘夫此時只想吸引更多的火力,於是和這兩名匈奴小將纏鬥了片刻。這兩名匈奴小將發現,兩人聯合起來都沒法戰倒甘夫,於是大喊:“快來人啊,這傢伙不好對付!”

    領頭的千長正準備下令放箭,張騫大喊:“你連自己人也殺嗎?”

    偏偏這其中有人能聽懂漢語,於是反應過來,一起起鬨:“爲了射死一個人,犧牲我們兩個人,太狠毒了。”

    千長無奈,對眾人說:“我看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漢軍,你們多去些人,務必抓活的!”

    他剛說完,騎兵當中又出來幾名小將,一起圍困甘夫。

    甘夫大喊:“快護送張大人離開!”

    不少力氣大的漢軍,掙開匈奴人,背起張騫就跑。匈奴人發現動亂,連忙放箭射死幾人,千長大聲警告:“誰再敢跑,我就殺死你們的長官!”

    甘夫一怒之下,刺死兩名小將,盪開陣腳,直取匈奴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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