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包公轉世縣老爺,喏喏哉哉龜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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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啊,快吃,快吃,吃完娘給你說說,那姑…哈哈!”自從李大娘回來後,便是這一番‘駭人’模樣,說上半句定要笑上一盞茶的時間。惹得江成不禁三番兩次側目,看一看這供著的幾尊大神,有沒有身顯異光,好在,那大神還與原來一樣‘不苟言笑,不卑不亢’。
“娘,你怎的這般?看你笑得,飯都灑了出來。”母子之間的打趣還是要有的,可不能像私塾先生說的那樣生硬的‘慈母孝兒’。
“嗨,你這孩子!”李大娘用筷子在碗邊一揩,“什麼時候打起你孃的玩笑了?”,眉頭一皺、嘴角一撇,眼神一白,卻也鎮不住她這個沒個規矩的孩兒。
“娘,吃菜,吃菜!”只這一句,卻讓他這個娘沒了脾氣,復而咯咯竊笑起來,“哎,真得被你這個‘驢球蛋’給氣死。我可跟你說,這次你可算是撿著寶啦~~!“李大娘拉長了腔,那一番喜意。
“撿寶?撿著什麼寶?要說寶貝也是娘撿著了我這個無價之寶!“江成沒皮沒臉的吹噓著,他當然是知道李大娘說的什麼意思,只不過他偏偏就要在拐帶一下,逗他娘樂上一樂。
“呸!也不臊得慌,”李大娘輕啐一口,眼神一挑,“我可跟你說,你這小子這次可正經點。今天下午你娘我爲了你可特地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裡地,都快把孃的腿給跑斷了!”江成腆著臉,露著兩排白牙討好般的笑著。“娘在後邊偷偷看了好長時間,那姑娘,嘖嘖……”李大娘情不自禁的品了品,“可真是咱十里八鄉數一數二的姑娘!”
“娘~有那麼美嗎?”江成可是有些不信,畢竟這審美差距可是在的,按著母親一輩的眼光,屁股大的好生養的便是美的。
“有那麼美嗎?”李大娘不禁急了眼,“嘿!她還真比你這黑驢蛋美上天去了!去,快去把碗筷收拾收拾,為娘要好好想想咋把那姑娘收到咱江家的口袋裏!”
李大娘雙手一握,看著自己的兒子,卻越發的覺得他愈來愈醜了,“哎,黑不溜秋的、皮包骨頭似的,可咋配得上人家那姑娘啊!”
江成鬱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如今到還反了過來,這媳婦還沒到手呢,當孃的倒先數落起兒子的毛病了!
“真那麼漂亮嗎?”江成不禁又問了一遍。
……
“老爺,這位便是那日英勇抗敵的江成兄弟!”
昨夜,江成把升爲牢頭的事給自己娘說了一遍,李大娘差點蹦躂到天上去,口裏唸叨著,‘嘿,這次咱成哥兒也是縣衙裡的人了,就那姑娘怎麼配不上了?’就在江成還在感慨著自己孃親翻臉的速度時,第二天,李大娘卻是手持一把‘方天畫戟’,活生生的將江成從床上給打到村口,‘去,快點去,今兒個當了牢頭,可別怠慢了縣老爺!’那嗓門可巴不得讓全村的人都聽見。沒辦法,江成也只能舔舔傷口,苦淚自嚥了。
“縣老爺好!”江成在這種地方不敢託大,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絲毫不敢怠慢。但也是不老實的主,行禮的同時偷偷將這縣衙打量個遍。卻見這位縣老爺,體格瘦長、麵若黑炭,嘿,這莫不是包青天轉世?在看旁邊這位,身形佝僂,塌鼻眯眼,一看就知道是習慣了低頭哈腰、諂媚侍主的日子,再一看簡直是龜丞相轉世,縮頭縮腦令人生嫌。
“好,好!”那縣老爺笑的倒是讓人如沐春風,頓時使江成多上三分好感。“你此次剿匪有功,老爺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賞你個牢頭做做,望你以後可要多多出力,為縣老爺我分擔纔是。”
“是啊,是啊,只要你好好幹,咱縣老爺可是個大好人,自然是不會虧待於你!”龜丞相緊跟著拍起了‘包青天’的馬屁。
“行了,那你便速去縣大牢裡看著吧,你可要小心了點,這次抓回來的可是要問斬的大匪首。”縣令不再多言,簡單叮囑幾句,便將江成這等小號任務給打發走了。江成一走,這縣衙偏院便只剩下包公與龜公二人。
“哎,”包公見江成走遠,在原地踱了幾步,一時間唉聲嘆氣,說不盡的苦惱。見自家主子如此情形,龜公慌了神,趕忙切及己身的關懷著,頗是父子情深,“老爺,您這是?”
“哎,”縣老爺這次嘆氣嘆的更重了,“這次可真是弄了個燙手山芋回來!”
龜公略一思量,便猜出個一二,“老爺,您說的是那餘二?”
“除去他還能有誰?”縣老爺發起了無名火,沒好氣的白了龜公一眼,只惹得龜公一臉委屈,“那餘二逃至哪裏不好,偏偏逃到我馬邑縣境內!在那裏被抓不好,卻又偏偏在我馬邑縣縣城被抓!犯了什麼罪不好,可偏偏是殺害朝廷命官!是誰的人不好,可,可他,偏偏是行儒書會的人!留有留不得,殺又殺不得,簡直是個蒼蠅屎,這可愁壞了我這小小七品縣令喲!”
“老爺,若是不殺,咱可是違了聖旨,若是殺了,咱又得罪了那行儒詩會的人……不過,二者相較,小人覺得還是得罪行儒詩會的人最好,最起碼我就不信那群賊匪還真敢登堂入室向您問罪不可?”
“嘿,殺都殺得了,這有何不可?”縣老爺越想越氣,“孃的,這群骯髒無賴,簡直是無法無天!”
“那……老爺,咱?”
“事到如今,只能自認倒黴,孃的,去,告訴牢裡的人把他看緊了,三天後奉朝廷諭旨菜市場斬首示眾。”
要說這縣衙說大不大,但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下子將囊括了縣衙該有的功能,這大牢也在這縣衙之內,拐過幾個彎彎口口,便到了縣衙大牢。
“你便是江兄弟?”披著一身紅藍相間的衙役服,不待江成回答,這人卻是將自己人介紹了一遍,“我,小六、這個吶是武子,那個是阿水,另一個個高的是平子。”
“嗨,江兄弟好啊!”
“各位哥哥們好!”江成嘴甜,心知處理好同事關係的重要性,幾番詢問,兩番烈酒,便與他們廝打成一片,稱兄道弟。
“成哥兒來到咱這大牢,便是咱大牢的人,雖說沒啥品級,但出去了誰不得敬上咱們三分,給咱們幾分薄面。”
“那是,那是,以後還得靠各位哥哥們照顧!”
“嗨,那都不是事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咱這大牢啊,可是閒的狠,說白了就是來混飯吃的,一輩子不升不降,一年到頭也就那幾個犯人,還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小事兒。”
“那還不都是各位哥哥們把犯人們管得好,沒出什麼差錯?要是讓弟弟這種沒頭沒腦的,指不得鬧出天來!”
“那是自然!你這幾個哥哥們,那都是做了幾年十幾年的老手,收拾這幾個小毛頭,那不是手到擒來!”小六說的洋洋灑灑,唾沫星子直飛。“不過啊,最近咱可得稍微警惕些!”
“如何?”
“那牢頭裏可算來了位看得起眼的匪首。那叫做餘二的也算是個猛人,手刃了朝廷命官,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啊!咱可得留著點神!”
“如此威猛?”
“嗨,也沒幾天蹦躂的了,縣老爺說了,三天之後,菜市場出去斬首,咳嗤”小六用手在脖子上一剌,“他還能怎麼個威風?把頭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