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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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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到底誰死了

    不知道在隊長辦公室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牆角,顧小堂斜著身子靠在那……

    顧小堂沒死?也就是說,我並沒有殺人?噢,原來是虛驚一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渾身都感覺僵硬。

    掃視一週,靠近門口的位置,隊長拼了兩個長條凳在那睡覺。

    可能是聽見我的動靜,隊長也打著哈欠起身了。

    “起來啦?啊……呵~”

    “隊長,沈源找到了嗎?”這纔是我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怎麼?睡了一覺,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忘記了?”隊長活動著胳膊腿,語氣有點揶揄。

    “顧小堂認罪了,他殺了沈源!”隊長一句話就讓我睏意全無。

    可能還覺得不夠狠,隊長又補充道:“保衛科的陸科長,已經帶人找到沈源的屍體,在西邊那個水潭裏。”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哎,還是死了!

    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感嘆,我也說不清。

    就在我為沈源的死傷感的時候,門被推開,保衛科陸仲良科長帶著幾個戰士回來了。

    他們在門口抖了抖大衣,狠狠地跺了跺腳,陸續進屋。

    應該一整夜都在野外,滿身的露水,滿腳的泥濘。我們下夜班回到宿舍也是這幅模樣。

    看見我起來了,陸仲良科長哈哈一笑:“小子,醒了?你呀,昨天晚上沒把我們折騰死!”

    什麼?我……昨晚折騰?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不是在隊長辦公室睡覺嗎?

    “看來,你真被這事兒刺激的不輕!”陸科長從牆上取下鐵絲捏成的衣架,把大衣掛起來。

    搓了搓手,倒了幾杯熱水,拿給其他幾位戰士。然後陸科長指著我,問隊長:“緩過來啦?”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越來越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了。

    “你真忘了?”喝了口熱水,陸科長感慨道:“哎,忘了也好!我們呀,想忘也忘不掉!”

    “別想了,蕭國興。一會兒啊,補給站有車過來送菜,順便把你接回去。”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劉,你跟小蕭一起去吧!我再安排兩個戰士跟著你們!”陸科長湊到隊長耳邊說。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到了。他叫隊長“老劉”?

    對呀,隊長叫什麼來著,我怎麼突然忘記了?

    之後,就那麼恍恍惚惚地跟著隊長去食堂打飯,回到宿舍吃飯。然後,隊長讓我收拾行李,跟著補給車一起走。

    車上,隊長給我講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情……

    原來顧小堂無意中看見我的玉蟬,就心生歹意想據爲己有。但是觀察了好幾天,發現我日夜不離身,沒機會下手。

    於是,顧小堂就打起了沈源的主意。

    他知道過幾天就是沈源父母的忌日,就攛掇沈源向我借玉蟬給他父母祈福。

    他知道我跟沈源的關係特別好,一定會借。想趁著沈源獨自一人的時候,把玉蟬弄到手。

    結果,沈源聽了顧小堂的話,就來向我借,我當然不會拒絕啦!

    就這樣,顧小堂終於找到了機會。

    昨晚沈源一個人出來上茅廁,顧小堂就悄悄跟在身後,趁沈源不注意,用石塊把他砸暈了。

    他先把沈源拖進旁邊的草叢,回宿舍假裝睡覺。等到大家都起床之後,他纔起來。

    直到上班一個多小時,我們都開始擔心沈源,顧小堂才提出,他一個人回來找沈源。

    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趁這段時間把沈源拖到西邊的水潭,毀屍滅跡。

    爲了製造恐怖氣氛,顧小堂還用石頭砸爛了沈源的臉。可他沒想到,沈源當時並沒有徹底死亡,還試圖掙扎起來與顧小堂搏鬥。

    顧小堂嚇壞了,一腳踩空摔進了土坑裏。

    從土坑裏爬出來,失魂落魄的顧小堂直接把沈源拖進了水潭裏。

    這就是為什麼他回來之後,滿身都是泥水,而且驚恐萬分。

    剛開始,顧小堂還編造妖魔鬼怪,企圖矇混過關。但是保衛科的陸科長帶著戰士們找到沈源的屍體之後,發現跟顧小堂說的情況對不上。

    第一,從茅廁邊的草叢到西邊水潭,明顯是人為拖行的痕跡,因為沒有蹄印,不可能是野獸。

    至於妖魔鬼怪,偵察兵出身的陸科長從來不相信。

    第二,沈源的鼻孔和口腔裡有大量泥沙,說明是在還有呼吸的情況下被扔進水潭的。

    第三,沈源右手裏死死地捏著一小塊碎布。經過對比,與顧小堂大衣口袋上缺損的部位嚴絲合縫。

    面對一系列的證據,顧小堂不得不如實交代。

    下一步就要把他交給地方的公檢法依法處理,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要槍斃。

    聽完了隊長的講述,我既為沈源傷心,也為顧小堂不值。

    我問隊長玉蟬在哪,隊長說顧小堂不敢把它藏在身上,扔進水潭了。

    我唏噓不已,顧小堂要是知道那只是一塊不值錢的破石頭,還會不會選擇搭上自己的命。

    我又問隊長,為什麼要把我送走。隊長說沈源的死對我的打擊太大,先讓我去補給站靜養,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好像釋然了,又好像有什麼放不下的。

    到了目的地,隊長讓我下車等著,他先去找個人一會兒就出來。

    幾分鐘後,隊長帶著幾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三層樓高的建築,都刷著白漿。看起來有點瘮人。

    不是說補給站嗎?怎麼更像醫院?這到底是把我送到什麼地方了?

    隊長與白大褂交談了幾句,他們就衝我走過來。

    讓我感到驚恐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不是沈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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