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長封愣了一下，將剩餘的話盡數咽回了肚子裡，表情依舊自責，但是卻又帶上了些許委屈，最後看了顧言辭一眼，低下了頭，失落地應聲道：“是……”

    顧言辭覺得他要是頭頂上長著兩隻小狗的耳朵此時此刻絕對是耷拉下來的，像是被人欺負，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顧言辭看著他那模樣，十分想要揉揉他的頭髮，可是礙於人設，只能作罷，強迫自己不再去看他。

    到了這裏，兩人都不再說話了，全都規規矩矩地跪著，這大白天的，兩人的身影全都十分顯眼，幸好這祠堂的，就算是白天也沒什麼人來，不然多丟人啊，頂多就一兩個來打掃的弟子，不過那些人一瞥到顧言辭那冰冷的臉色的時候就都驚慌失措地別開了頭，同時為鬱長封捏了一把汗。

    真是想不通茯君長老是怎麼想的，竟然把他的兩個弟子放在一起，他是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有多可怕嗎，難道就不怕自己僅有的兩個弟子就這麼沒了一個嗎？

    跪著的兩個人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心裏在狂刷的彈幕，主要也沒有什麼必要一定要知道，顧言辭不僅要將注意力發散出去，探查著周圍的情況，而且還時時刻刻都強迫自己不去看身邊的那人。

    這也不能怪顧言辭意志力不堅定，主要是就算不去看他，也能注意到他每隔幾秒就飄來的視線，還自以為做得很隱蔽，殊不知全都被當事人看得一清二楚的。

    鬱長封也不想那麼做啊，可是他真的很擔心啊，師兄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是他自己好像完全察覺不到似的，這怎麼能讓他不擔心呢？

    一開始顧言辭確實沒怎麼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剛跪下不久就微微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想著應該是剛醒來的身體太虛弱了，但是隨著後背傳來細密的疼，他才知道這是傷口又裂開了，但是他得裝作若無其事，不然自己還沒怎麼樣呢，身邊這人怕是得嚇瘋了。

    隨著顧言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甚至額頭已經開始冒虛汗了，鬱長封終於忍不住了，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輕輕的喚了聲師兄，可是對方並沒有應答，又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師兄？”

    顧言辭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次真的不是他故意的，現在周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跟虛幻的似的，什麼都看的不真切。

    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瞳孔有些渙散，看著鬱長封的眼神有些迷茫，“嗯？”

    “師兄你還好嗎？”鬱長封看著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絕對不好，只是在硬撐。

    果然，下一秒就見他搖搖頭，冷硬地說道：“我沒事。”

    鬱長封哪裏還敢耽誤，一臉焦急，但是又要顧及他的面子，一邊飛快的脫下自己的外袍，一邊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他，“是是是，師兄你沒事，但是師兄纔剛醒來不久，身體有些虛弱，我們把這件衣服墊在膝蓋下好不好？”

    鬱長封還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還以為他只是跪著不舒服。

    顧言辭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終究沒再拒絕他的好意，接過他遞過來的外袍，只是沒有墊在膝蓋下，而是撣開來披在身上。

    “師兄？”對於顧言辭這一舉動，鬱長封有些反應不過來，疑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