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辭沒有表現出一點點不耐煩，全都好好地應承了下來。

    說到無話可說，卓曲舟終於不得不罷休，不捨的同他揮揮手，“小東西，我先走了，再來看你……”

    “嗯，我等你……”顧言辭也衝他揮揮手，沒有再有其他動作，絲毫沒有要進屋裏去的打算，倔強地想要目送他離開。

    卓曲舟拗不過他，只能先轉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自己的車走去，時不時回頭看他，“回去吧。”

    柳太太對他們這種跟生離死別似的場景是真的無語，這兩人是怎麼回事啊，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至於嗎？不過想到她自己當時剛和柳先生交往時也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對方黏在一起，突然發現他們這麼膩歪也是可以理解的。

    走出門口站在顧言辭身旁，看著那一步三回頭的卓曲舟，雖然已經想好了要理解他們，但是還忍不住有一股濃濃的無語感涌上心頭。

    柳太太一隻手按在顧言辭的肩上，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著卓曲舟的背影喊道:“卓先生，請等一下！”

    腳步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回頭，沒想到柳太太會出口喊住他，但還是掛上禮貌的笑意，“您不用那麼客氣，叫我曲舟就行了。”

    這兩人說個話都弄得對方一愣一愣的，柳太太有些緊張，試探性地開口，“好，那曲舟，你就叫我阿姨吧，要留下來一起吃飯嗎？”

    其實這樣子互相稱呼也沒有什麼錯，卓曲舟也不過二十幾歲而已，和柳太太相差了二十多歲，也算是媽媽級的長輩了。

    卓曲舟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連眼睛都笑彎了，他是真的開心，轉身往回走，“好的，那謝謝阿姨了。”

    接下來的兩年多的時間裏，顧言辭名義上是住在柳家，說是名義上，是因為卓曲舟三天兩頭就接他出去吃飯、出去玩，不過因為沒有耽誤學習，在初三那年還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進最好的高中，柳先生和柳太太也就沒有說他們什麼了，不過還是要求顧言辭每次出去玩不能超過晚上十一點回家。

    那次顧言辭出院後沒多久後便趕上了之前柳先生為他報名的鋼琴比賽，原以為太久沒練習他的琴技會變得生疏，參加那次比賽頗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柳先生和柳太太已經沒抱什麼希望了，只是鼓勵他重在參與，倒是卓曲舟一直選擇相信他。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顧言辭的琴技不僅沒有退步，反而展現出了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實力，在一群參賽選手中脫穎而出，輕鬆摘得了比賽的桂冠，一舉成名。

    到了顧言辭十八歲生日那天，顧言辭是和家人和卓曲舟一起過的，這幾年的時間裏，卓曲舟可以說是完全和和柳先生柳太太打成一片了，他們不僅不會再害怕他，還時不時地會調侃卓曲舟和顧言辭幾句。

    原本大家說好了要在生氣這一天徹夜狂歡的，結果柳先生和柳太太先扛不住了，和他們說了一聲就回房間睡覺了，柳陽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離開了，留下卓曲舟和顧言辭偷偷溜到後花園，兩人互相依偎著靜靜等著日出。

    日出那一刻，顧言辭跑到昨天才放置在那裏的鋼琴前神色認真的彈了一首曲子，輕柔棉綿，每個情節都包裹一絲說不盡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