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去之後不知道柳先生不知道是怎麼跟柳太太說的，但總歸她沒有再整日滿臉憂愁的，對卓曲舟的態度也不再只是害怕和尊敬，偶爾還會同他說說話，聊聊顧言辭的事情。

    不過柳陽聲大概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吧，自那天以後，再次見到卓曲舟時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墨水來，但是對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罷了，理都沒有理他，而柳先生和柳太太好像也沒有讓他參與這件事的決定，雖然他是顧言辭名義上的哥哥，但是他給他的傷害，他們也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那天柳陽聲確實鬧了脾氣，瞪著眼睛，惡狠狠地掃視了他們一圈，一句話沒說便衝出了病房，柳先生想要追出去，卻被柳太太阻止了，還是讓他自己冷靜一些比較好。

    還是母親瞭解自己的孩子，果然，柳陽聲第二天就又來了醫院，臉色雖然難看，但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顧言辭喊他的時候沒有搭理他。

    這天顧言辭終於要出院了，再躺下去他真的要躺廢了，出乎顧言辭意料的是，今天竟然是卓曲舟開著車來接他們一家人，因為人多，開的還是加長的轎車，往醫院門口那麼一擺，異常拉風，路過的人基本都會多看兩眼。

    顧言辭有些臉熱，他真的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加長往醫院裏開，但是車裏的人一出來，便什麼都忘了，滿眼滿心都是那個人，即便柳太太和柳先生還在身邊，顧言辭還是忍不住飛奔到卓曲舟身邊去，只是忍著沒往他身上蹦，扯著他的袖子，眼裏盛滿了夏日的盛陽，“先生……”

    卓曲舟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牽著他的手，揉揉他的頭髮，順便看看他額頭上的傷口恢復得如何了，說出來的話雖然含有責備的意思，語氣卻寵溺至極，“好好走路，等一下又摔了怎麼辦？”

    被訓斥了毫無關係，嘴角的弧度只增不減，拉著他的手左右輕輕搖晃，“這不是有先生在嗎，我永遠都不會摔的。”

    “你呀……”卓曲舟輕輕地捏捏他的臉。

    柳氏夫婦這回真的是信了他們倆的邪了，不說別的，就單單說自從大家說開了這些天以來，被他們塞狗糧都快要被塞吐了，說真的，他們夫婦倆從來就沒有被別人閃到眼睛過，這算是豐富了人生的經驗了吧，幾天下來，他們都習慣了。

    柳先生清了清嗓子，對著站在陽光底下的兩人喊道:“咳！卓先生，該上車了，太陽太曬了……”

    大家抬頭看了看這十二月天的冬日暖陽，神色各異，誰都沒有開口揭穿他，柳先生自己也毫不在意，說得那是個一本正經。

    卓曲舟摸了摸顧言辭的頭，還煞有其事地幫他擋擋陽光，“是啊，太曬了，別曬傷了，小東西我們上車吧。”爲了迎合未來岳父，他也是不容易啊。

    顧言辭憋著笑，點點頭，“好呀，我們上車吧。”

    那兩人終於停止了膩歪，大家也得以解脫，終於坐上了回家的車。

    二十分鐘後，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柳家的小洋樓前，卓曲舟一手拎著個顧言辭的箱子，一手牽著他的人，將他送到家門口，柳太太和柳先生已經拿著包裹進門了，卓曲舟還在絮絮叨叨地囑咐顧言辭一些事，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不能多吃糖、在房間裡也要穿著拖鞋、一天不能洗兩個澡等等一系列瑣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