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曲舟的語氣沒什麼太大的起伏，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柳先生背後發涼，“是，你現在還有他的監護權，但是若是我把你們企圖把他送回孤兒院院長那裏的事，還有你親生兒子對他做的那些事都遞交給法院，你說法院會怎麼判？”

    臉色鐵青，他雖然知道這個人本事通天，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連柳陽聲做過什麼都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可怕……

    半天說不出話來，卓曲舟也不急，就那麼坐著等他的回答，良久以後，柳先生纔開口了，只是聲音裡都充滿了疲憊，“小音……小音他還小啊……”

    “求求您、求求您放過他吧，他還小啊，他真的還小啊……”平時那麼嚴肅冷靜的一個男人說到最後竟是聲淚俱下。

    卓曲舟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但還是沒有鬆口，原本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安慰順口便說了出來，算是一種安慰，“我會等他長大的。”

    走廊裏又陷入了沉默，柳先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卓曲舟。

    只見卓曲舟說完話站起身來便打算走，“先生！”顧言辭清亮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有些迴音，卓曲舟應聲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

    他怎麼出來了，那群人是怎麼看人的，這個小東西怎麼這麼不聽話。

    眼神嚴厲地看向隨後追過來的下屬，那幾個大男人難得露出了難為情的表情，眼神轉到顧言辭身上，如春雪消融般瞬間變得溫柔，無奈地朝他張開雙手。

    顧言辭的笑容燦爛得彷彿照亮了整條悠長昏暗的走廊，撒開腳、助跑、跳到卓曲舟懷裏，“先生，爸爸怎麼哭了？”

    卓曲舟有些窘迫，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氣勢，“對不起，小東西，可能是先生嚇到你爸爸了……”

    柳先生站起身來，雖然驚訝，但還是解釋道:“小音，爸爸沒事，眼睛進沙子了而已。”

    顧言辭神色有些失落，掙扎著要從他的懷裏下來，“我知道，是因為我……”

    “小音……”

    顧言辭又扯開了笑容，“爸爸，你別擔心，先生對我真的很好。”

    卓曲舟很是欣慰，這崽子終於長大了，彎下腰要去牽顧言辭的手，卻被他反握住，小小的手根本包不住他的大手，“但是，先生，爸爸媽媽他們是陪著我長大的……”

    “小東西，我知道了……”卓曲舟的心都快沉到湖底了，但還是堅持住不讓嘴角垮下來，“那我先走了……”

    顧言辭急了，連忙用兩隻手拉住他，“先生，先生不要走，我……”

    卓曲舟還是捨不得他傷心，半蹲下來，幫他擦掉眼角的眼淚，“你想要和我說什麼嗎？”

    顧言辭有些哽咽，又著急，“先生，我可以不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住到十八歲？”又立刻補充道:“可是我會去找你玩的！”

    “是呀，麻煩你等他到十八歲吧……”沒想到柳先生竟然也同意他的提議，這或許是一個父親最大的讓步了，而且這還是他剛剛看到卓曲舟是真的疼顧言辭的份上，才做的退步。

    卓曲舟將他攬進懷裏，輕輕拍著顧言辭的背，“真是拿你沒辦法，不要哭，先生說了要等你長大的，別擔心……”

    這個結果算是皆大歡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