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顧言辭搖搖頭，一股腦地鑽進他的懷裏，因為哭得太猛了，有點倒抽氣，說起話來抽抽搭搭的，“先、先生，我害怕，你不可以不要我的……”

    這下就變成卓曲舟聽得雲裡霧裏、一臉懵逼了，這小東西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要他呢？

    但是懷裏的人又哭得撕心裂肺的，頭上又還纏著繃帶，怕他碰到自己的傷口，一切事情先哄了再說，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聲音低沉而溫柔，“不哭了不哭了，乖，先生在這兒，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傻東西……”

    在他的安撫下，顧言辭漸漸止住了哭泣，窩在他懷裏不再說話，但是卓曲舟心裏的疑惑卻還沒解開，把人哄好了，現在可以問問題了，手上輕拍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小東西，你為什麼會覺得先生不要你了？”

    顧言辭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因為鼻音而顯得更加軟糯，“因為……因為我變得不一樣了，我怕先生不喜歡現在的我，所以我不敢跟先生說我已經好了，先生可不可以讓我一直待在你身邊……”

    聽著懷裏傳來的喃喃細語，卓曲舟覺得自己燙得厲害，好像要融化了似的，又覺得心疼，低頭用自己的側臉蹭了蹭他那柔軟的頭髮，故作惱怒道:“整天想些什麼呢你，難道你覺得我只是喜歡你的傻乎乎嗎？我喜歡的是你整個人，你明白嗎……”

    話末帶了些嘆息，顧言辭明白自己誤會了，從他懷裏抬起頭來，仰著頭湊近他，討好地親親他的下巴，“對不起先生，我錯了……”

    卓曲舟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願意這樣親自己，“你……”

    只見顧言辭對他眨眨眼睛，笑得十分狡黠，剛剛心裏那種孩子突然長大了的老父親的惆悵感突然就消失了，那半摻半雜的喜悅在這一瞬間涌上頭腦，他多麼想抓著懷裏這個人兒狠狠地親一頓，可是看著他那圓圓的大眼睛，是真的下不了手，不停地告誡著自己，你是個人，不是琴獸，不是琴獸，是個人……

    顧言辭躺在他懷裏雖然平靜了下來，但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邊假裝不經意的問起，“先生，你……喜歡怎麼樣的人啊？”

    卓曲舟沒想這麼粘人的一個小東西竟然這麼沒有安全感，沒有直接回答他，將聲音放得更加輕柔，配上他低沉的嗓音，彷彿在講故事一般，“小東西，你知道先生剛剛知道你好了的時候為什麼那麼慌嗎？”

    顧言辭搖搖頭，好奇地看著他，但卓曲舟好像也沒有一定要他的答案的樣子，繼續說道:“因為我的小東西突然長大了，我害怕他喜歡更加廣闊的世界，我害怕他會怪我擅做主張把他帶到身邊，所以……我很害怕。”

    顧言辭看著他落寞的眼神有些心疼，不自覺想要出聲安慰他，“不會的，怎麼會怪你呢……”

    卓曲舟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嘴角是一抹溫柔的笑意，“是啊，也現在知道他不會怪我了，所以啊……小傻瓜，不要胡思亂想了。”

    顧言辭仰著頭乖巧的接受了那個溫情脈脈的淺吻，表情終於真正地放鬆下來，含笑的眼眸要比窗外的冬陽還要溫暖，“好，我不會怪先生，先生也不可以不要我！”

    這算是一個約定了吧，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談及生死，只是約定了往後餘生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