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教授到了以後，便住在了蔣博士所住的酒店房間的旁邊。他們準備先對趙一的情況進行研究，然後再想辦法。衛小瀾在這個時候也就完全幫不上什麼忙了，只好先回到學校。不過她還是一有空就會到酒店裏來。如果蔣博士他們不在的話，她就會到GFL的辦公室那裏去。

    雖然《魔境至尊：reborn》錦城專案部和GFL之間實際上是互相獨立的，不過因為事件的原因，蔣博士透過之前那個茅老的關係獲得了使用錦城專案部資源的許可權。不過也僅限於做和解救趙一相關的事情。

    藉着蔣博士的關係，衛小瀾自然也獲得了進出那裏的權利。

    一連好幾天，蔣博士和紀教授都在研究艾博士留下的相關資料，過了差不多快一週以後。正當衛小瀾心不在焉地聽著課的時候，蔣博士發來了訊息。告訴她，在這週週末的時候會進行嘗試。

    第二天就是週六。衛小瀾很早就起了床等著。和蔣博士他們一起吃過了早飯以後，便去了之前冷凍趙一的那個機構——錦城科學大樓，這裏屬於國家科學院錦城分院。幾個人透過門禁系統進入了大樓。便直接上到了樓上。

    趙一還是和之前一樣躺在維生倉裡面。維生倉裡有各種營養直接輸入，趙一可以正常保持自己的生命體徵。

    “儀器已經交人提前送過來了。”蔣博士一邊說，一邊走到裏間的裝置室。很快他就推出了一個小車一樣的裝置，上面有複雜的一些裝置和裝置。衛小瀾自然完全搞不清楚是什麼。

    “那就開始吧。”紀教授說。

    “好。”蔣博士說。

    衛小瀾自覺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雖然她很關切結果，不過她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更不能妨礙蔣博士他們。只能完全去信任他們。

    蔣博士把儀器上面的感測器貼上到趙一的頭上，大約有十多個感測器。貼上好以後，他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以後，對紀教授說道：“沒什麼問題了。”

    “好。”隨著紀教授的回答，他啟動了儀器。儀器上的指示燈亮了起來，藍色的光閃動著。

    “小瀾，過來一下。”蔣博士抬起來輕聲喊了一下。

    衛小瀾站在遠處，是怕自己影響了博士他們的操作。忽然聽到叫自己名字，有些意外。她立刻走到了蔣博士身邊。

    “博士？”

    “我要開始操作了。能不能成功我也沒十足的把握。”蔣博士說。

    “如果失敗的話，會有什麼影響嗎？”衛小瀾問。

    “不會比現在更糟，”蔣博士說，“也就是說，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影響。”

    “不過這也就是說，或許短時間內是沒有其他辦法能夠再讓他復原了。”紀教授接過蔣博士的話說，“這個短時間指的是至少五年以內。除非出現什麼意外的科學發現之類的。”

    “嗯。瞭解了。”衛小瀾回答道。

    “好。那我們就開始了。”

    蔣博士說完，便在儀器上開始操作。紀教授則在一旁看著。方案是蔣博士和紀教授兩個儀器想出來。雖然操作是蔣博士一個人，不過實際上這個儀器也用不著多少操作，幾乎所有操作都透過程式設定好了。他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在儀器旁邊監視資料，然後根據反饋再進行調整。

    衛小瀾默默地在旁邊看著，監視器上閃動著各種資料，還有波形圖。他自然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意思。她只能轉而看著蔣博士和紀教授的臉，想從他們的表情裡讀出現在的情況。

    蔣博士申請嚴肅，專注地看著儀器的顯示。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現在的情況。紀教授偶爾皺皺眉，讓衛小瀾也跟著緊張起來，馬上轉過頭去看監視器，但是監視器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再回頭看紀教授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恢復平靜了。

    房間很安靜，除了儀器的扇熱風扇發出了聲響而外，就只剩下了在場的人的呼吸聲。在這樣的環境下，連時間的流動彷彿都變慢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衛小瀾也沒有去看時間，只是在耐心地等待。只要博士他們沒有放棄，那就是還沒有失去希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衛小瀾覺得蔣博士的臉忽然變得舒展了。她不知道情況究竟如何了，不過也沒有發問。因為博士自然會告訴她。

    “好了，結束了。”蔣博士重重撥出一口氣。

    “博士……”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趙一已經甦醒了，意識也已經恢復了。只不過還有些虛弱，需要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先離開這裏吧，這裏會有專門的人來照顧他。”蔣博士說。

    衛小瀾看了看躺著的趙一，覺得他的臉似乎確實變得生動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不過趙一還是閉著眼睛，或許正在夢境之中吧。不過博士說他已經甦醒，那至少已經從無意識中脫離了出來。

    博士打了個電話。幾分鐘以後，就過來了兩個護士一樣打扮的人。

    “如果他醒了，就馬上通知我就行了。”蔣博士對她們說道。

    那兩個人答應了以後，蔣博士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這個房間。回到了樓下，把他們留在了會客處，自己到了一個辦公室裏麵。沒多久，他就出來了。所有人都乘上早在外面等著的汽車，離開了科學院的大樓。

    在路上，衛小瀾終於忍不住問道：“博士，趙一他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恢復正常了，只不過身體虛弱需要休養一下。不過也就是一兩天的事。”蔣博士說。

    衛小瀾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蔣博士、紀教授，謝謝你們！”這句話一直在她的嘴邊沒有說出口。

    “不用謝。這件事也是因《魔境至尊》而起，自然應該由我來解決。”

    雖然蔣博士這麼說，但是衛小瀾當然知道，蔣博士早就和《魔境至尊：reborn》脫離了關係，他這麼說只不過是不像讓自己覺得虧欠。不過她也沒有再說其它的，感謝話如果說太多次，反而變得不真誠了。感謝好好比是糖，如果加在一杯水裏麵，那誰會很甜，但是如果分散在幾杯水裏麵，就會變得寡淡了。

    “博士，”衛小瀾問，“人的意識真的可以從人的大腦裡分離出來，然後還能重新再放回去嗎？總感覺太難以令人置信了。”

    “哈哈，這個問題也是我很感興趣的。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否可以，不過經過這次的事，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不能了。至少目前是不能的。以後或許能，也或許不能，還需要更多人來進行研究以後才知道。”

    “那趙一的意識是怎麼進入到遊戲裡面去的？”衛小瀾吃驚地問。

    “請容許我賣一下關子，等一下你就會知道答案了。”蔣博士笑著說道。他笑的很輕鬆，看來這個問題解決以後，他的心情也很好。

    衛小瀾不知道他說的等一下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現在說呢。

    “哎，博士。是不是走錯路了。”在一個路口，衛小瀾發現車子轉進了錯誤的路上。

    “沒有。我們要去見一個熟人了。在那裏就會知道一切了。”

    “老熟人？”衛小瀾想了想，“難道是那個艾博士？”

    “沒錯，正是他。他是事件的始作俑者，那我們也讓事件在他那裏結束，這樣最好。”

    到了目的地，衛小瀾看外面是個看守所。這麼說艾博士已經被抓到了這裏。

    蔣博士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從大門裏麵走出來一個人，跟守門的警衛說了兩句。便把他們全部放了進去。穿過層層守衛，進入到裡面的一個單間。這個單間看起來條件還不錯，並不像衛小瀾想象中的陰暗狹窄，而是乾淨整潔，甚至還有個書桌。上面擺了幾本書。

    “艾博士。”蔣博士叫了一聲。

    艾博士才抬起頭，轉過身，看到是蔣博士，他露出厭惡的表情。“你們來幹什麼，來嘲笑我？”

    “這不重要。”蔣博士說，“對我們這些搞研究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嘲笑不嘲笑的。我只是想來告訴你，趙一已經甦醒了。一切都恢復正常了。”

    “恢復正常？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研究出來把意識還原的技術。絕對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蔣博士笑了笑，“但是要讓趙一恢復，根本用不著什麼把意識還原的技術。趙一的意識一直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

    衛小瀾大吃了一驚。因為她在遊戲裡見到過趙一。那個趙一從言談舉止來看很顯然就是趙一，這不會有錯。那博士又是什麼意思？

    “你在胡說什麼。你想靠這樣來打擊我是沒有用的。”艾博士憤然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可能你也沒想到吧。你所謂的把意識剝離的技術，並非真的能把人的意識剝離，實際上，它的作用是複製出一個新的意識。不過正因為這個意識是完全複製於原來的意識，所以那個新的意識在自我認知上自然和本來意識是一樣的。他毫無疑問會自認為自己就是趙一，因為他就是趙一的複製體。而趙一肉體上的意識，實際上只不過因為你試驗暫時被抑制了而已。我和紀教授在研究以後，就認定了這一點。所以我們完全沒有去管在虛擬世界的那個趙一的意識，而是直接嘗試讓被抑制的趙一的意識恢復。這可是紀教授的長項。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艾博士這一番解釋，衛小瀾也完全聽懂了。她的所有困惑也解開了。她現在想的是如果這樣，那以後要怎麼去對待在虛擬世界的那個趙一。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艾博士並沒有歇斯底里地咆哮，只是喃喃地說話。

    “不過不管怎麼說，你的技術也算是一個創舉了。我相信你不會在這裏呆很久的。那時候你可以自己去看恢復了的趙一。”

    說完，蔣博士便轉身離開了。紀教授和衛小瀾也跟著離開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