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衛小瀾叫了一聲。

    “什麼？”

    “您在那裏的時候說，那個虛擬的意識只是趙一的複製，是真的嗎？”

    “我也只是推測。不過我覺得大機率應該是這樣。”蔣博士說，“我不認為艾博士所說的轉移是真的轉移。就像在電腦的硬碟上儲存資料一樣，就算我們執行的是剪下貼上，實際上也並不是真的把原來的資料剪下移動到新的位置了。實際的機制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韓坤接過話：“剪下實際上和複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把資料複製了一份在新的位置，然後把原來位置的資料再刪除。本質上就是複製，只不過多了一個刪除原來資料的步驟而已。實際上來說，這個刪除也只不過是在原來的資料上做了一個刪除的標誌，資料本身並沒有損壞。只要沒有新的資料覆蓋掉那個位置，那透過一些處理是可以讓那些資料恢復的。簡單說來，也就是把那個刪除掉的標誌去掉，就可以了。”

    “哦。”衛小瀾對於計算機的原理並不熟悉，不過聽了韓坤的解釋，也明白了他說的東西。“如果人腦也是類似的原理的話，那也就是說，意識並不是被轉移，只不過是複製了一份。原來的意識可能也是類似於做了一個刪除的標誌，所以就看起來沒有了？”

    “可以這麼類比。不過準確來說，我覺得大腦裡面自然不會有什麼刪除的標誌之類的東西了。可能是在複製的時候，讓大腦內的意識暫時被抑制了，所以才表現爲昏迷。自然不會是真的失去了意識和記憶。不過具體是怎麼樣，我也只是基於自己的知識和邏輯來進行的推測。最後還是要看我那個朋友，帝都大學的紀教授怎麼看了。”

    到了酒店以後，蔣博士先給紀教授發了一封郵件，然後又給他的助手打了個電話，然後幫忙約一下。他們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紀教授打來了電話。蔣博士邊說邊點著頭。掛了電話以後，他面帶微笑地說：“紀教授已經答應來幫忙了，大約兩天以後就能到錦城。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等待了。”

    衛小瀾見呆在那裏暫時沒有什麼事，便先回到了學校。雖然跟導師請了假，不過連續幾天沒有在學校，讓她感覺也有些過意不去。

    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她也有些走神，不過想到蔣博士在幫忙，也就暫時安了心。不過一到休息的時候，她又想起了趙一的事情。

    如果如蔣博士所說，虛擬世界裏的趙一隻是趙一意識的一個複製的話，那這個虛擬的趙一自己的怎麼看待自己。如果是完全的複製，那他的自我意識應該是和趙一一樣的，他自我也就會認定為趙一了。如果趙一沒有能夠甦醒，那他自然就是趙一。如果趙一甦醒了，那他就只是一個複製。但是實際上對於他來說，什麼都沒有變化，他的自我感覺沒有變化，變化的只是外界的環境，他是誰並不是取決於自己而是取決於躺著的趙一的肉體是不是能夠甦醒。

    這麼一想，衛小瀾也覺得有些不好理解。究竟這個虛擬意識算不算趙一呢？她也不知道。本來她想進入遊戲裡面，看看是不是能夠遇得到他，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如果真的見到，倒是還不知道要怎麼樣看待他。

    紀教授來的時候是第三天的的中午。衛小瀾收到韓坤的訊息以後，便跟導師又請了假，也不管老師疑惑的眼神，直接就走了。到了酒店裏，紀教授正在和蔣博士聊天，一見衛小瀾來了，便簡單地給他們介紹了一下。衛小瀾打了招呼以後，便和韓坤去了書房。韓坤告訴她紀教授已經來了一會兒了，他們正在討論一些技術上的事情。

    這天晚上，爲了給紀教授接風，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樓吃了一頓特色菜。在飯桌上，衛小瀾忍不住問了紀教授關於趙一的事情。紀教授並沒有直接說，而是說道：“人腦是極為精密複雜的。就算是到現在，也沒有人能夠把它研究透徹。究竟艾博士做到了哪一步，還要進行研究。不過如果和虛擬世界有關的話，我想可能解決辦法也會從虛擬世界中來吧。”

    衛小瀾沒有完全聽懂紀教授的話。他似乎有所指，但是說得卻不是很明白。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而且是蔣博士請來的，也就只能先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