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趙一就從科學院的研究大樓回來了。身體狀態很好，畢竟只經過了短短的幾天，身體機能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唯一的影響大概也就是對於這幾天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就好像是生命平白無故少了幾天。趙一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去見艾博士然後被襲擊。

    “就和昏迷一樣，好像是瞬間就醒了。實際上卻過了很久。”趙一聽了衛小瀾講述了整個過程以後自己總結道，“實際上就是昏迷。”

    “你完全沒有關於遊戲的記憶？我說的是昏迷這段時間裏。”衛小瀾問。

    “沒有。我當然也沒有通知過你來救我。我想那應該就是我的複製體自己做的了。不過既然他的思維和記憶完全是複製於我，也就是說，換成我，肯定也會這麼思考就是了。”趙一使勁往沙發靠背上一躺，“所以也算是我找你的。不過不管是誰，我都要謝謝你做的一切。”趙一直起身體，認真地說。

    “誰要你謝了？”衛小瀾佯怒道。

    “不過既然問題解決了，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趙一說道，“剛好蔣博士和紀教授都要離開錦城了，我們要好好感謝一些他們。”

    “嗯！”衛小瀾贊同地點點頭。

    衛小瀾和蔣博士相處了好幾天以後，對於蔣博士產生了很強的尊敬之情。她很快打了個電話。

    “蔣博士明天中午飛回帝都，那正好今天晚上可以去再感謝他們一次。”

    “那我們趕快去吧。就在酒店餐廳裡訂一個桌子。”

    於是兩人便招了個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博士下榻的酒店樓下。先在酒店餐廳定了一桌，然後纔到樓上去。敲門進去以後，裡面蔣博士、紀教授和韓坤三個人都坐在客廳裡，見趙一和衛小瀾來了。蔣博士也高興地打著招呼：“趙一已經恢復了吧？”

    “現在好著呢。”趙一笑著答道。接著，他認真地說：“博士、教授還有坤哥，這次真的全靠你們救我了。謝謝！”說完，鞠了一個躬，並非出自於禮儀，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來坐下吧。別客氣了。”蔣博士說，“我明天就要離開錦城了。怎麼樣，什麼時候來公司，現在你也是GFL的老闆了。”說完，蔣博士爽朗地笑了起來。

    “我想過一段時間吧。等在錦城的事情都處理完以後。”趙一回答道，“我也想快點帝都看看。我還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呢。”

    “說起來，有個問題我一直有點疑惑。”趙一問，“艾博士的技術其實是複製人的意識的話，那也就是說現在在網路上還存在著我還有他女兒的意識了。”

    “對。是這樣。我們沒有做處理，實際上也沒辦法處理。理論上來說，他們可以在網路上透過數據流的形式自由移動，除非能全網一起行動，不然是不可能把他們怎麼樣的了。而且就算是全網行動，要在網路上找到一個藏身之地，也是很簡單的。在網際網路上，暗網是非常龐大的。”

    “那兩個意識既然是資料，那從理論上來說，他們是不是可以無限複製？”趙一問。

    “可以這麼說，不過畢竟人類意識的資料量不但龐大而且結構複雜，雖然艾博士的技術能夠從人的大腦將意識複製出去，但是實際上這種複製依然不是很完善，經過幾次複製以後，資料的損壞就會非常嚴重，以至於難以維持它的整體性了。”蔣博士解釋說。

    “不過，至少還是會有好幾個複製？”衛小瀾也忍不住插了句話。

    “應該不至於，那個意識要自己主動進行復制還是很困難的，至少目前來說沒有看到他們有這個跡象。而且我想他們也不會主動去進行復制。畢竟沒人希望世界上多出幾個和自己一樣的人，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如此。畢竟他們的記憶和意識都是來自於真實的人。”蔣博士耐心地解釋道。

    不過趙一衛小瀾兩人都沉默了。趙一一時間沒有想到怎麼看待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昏迷醒來以後就已經發生了這多事情，資訊量過大讓他一時間反而覺得還沒有真正理解到目前的狀況。衛小瀾則是在短短的幾天經歷了這麼多事，可以說都是足以顛覆三觀的，一時間覺得頭腦裡有些混亂，也理不出頭緒。只是把蔣博士所說的話一遍一遍地在頭腦中回放，想理出個頭緒。

    “哦，我們已經在酒店的餐廳裡訂了一桌飯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趙一忽然想起來，然後說。

    蔣博士他們本來也沒吃飯，加上這幾天和衛小瀾已經十分熟悉了，所以也就沒有過於客氣，五個人便一起去了餐廳。

    蔣博士他們第二天就離開了，不過趙一和衛小瀾都感覺事件還沒有真正完全結束。如果不進入遊戲裡，去見一次趙一意識的複製體，這次事件就還留著一個尾巴。於是在晚上吃過晚飯以後，趙一和衛小瀾便坐在沙發上，戴上了VR頭盔。兩人手緊握著，然後同時說了聲：“魔境至尊：reborn，啟動！”隨著啟動的特效，兩人進入到了遊戲的虛擬世界裏麵。

    趙一出現在了艾博士的藍色屋子附近。在昏迷之前，他最後一次下線的時候就是在這裏。因此自然而然地也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衛小瀾之前則是在暮光森林裏下線的，她出現的位置正是在暮光森林。兩人相距不遠，很快衛小瀾就透過傳送石傳送了過來。然後一起朝艾博士的藍色屋子走過去。

    到了院子前面，趙一剛一碰門，立刻就出現了四個金屬傀儡。這是之前艾博士爲了困住趙一而社的，當然是虛擬世界中的那個趙一。現在的趙一和衛小瀾也就是遊戲裡的逐月和追風，兩個人都沒有見過這東西，一見刷出了怪，便立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看來不消滅這幾個東西還沒有辦法進去！”衛小瀾說。

    “對。”趙一一邊說著，一邊對金屬傀儡展開了攻擊，“神聖護甲，不會受到傷害，這要怎麼打。”他嘗試了幾下攻擊，果然是無效的。要想繞進去，也不太容易。衛小瀾也試著去攻擊了幾下，沒有效果。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屋子裏有人走出來了。

    “你們為什麼……啊，你是——趙一！？”說話的是一個女生，正是艾博士的女兒史詩雯，遊戲中的ID是艾雅，不過現在趙一自然知道了她並不是真正的史詩雯，而是史詩雯的意識的複製體。

    “艾雅。”趙一叫了她的名字一聲，“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你們從那邊過來吧，從房子的側窗可以過來。”艾雅指了指旁邊的房子。兩棟房子之間只有兩條不寬的過道，和一道分割兩棟房屋的圍牆。

    趙一和衛小瀾立刻放棄了戰鬥，進入到了旁邊的院子。然後到了那棟房子的二樓，從側窗往下跳。如果是現實中，這麼高的高度，他們自然不敢跳，不過在遊戲中也就是損失了很少一點點血量而已。金屬傀儡的AI是組織人從內部出去，或是從外部進來。他們直接從側面跳了進來以後，金屬傀儡就把他們當成了原本在裡面的人了，完全無動於衷。他們趕忙進入到房子裡面，一進去，果然除了艾雅之外，還有趙一也在裡面，還有一個女孩，就是之前趙一和衛小瀾在暮光森林裏面見到過的妮娜。

    裡面那個趙一也看到了他們，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外面進來這個趙一臉上。他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慢慢地，表情漸漸柔和，在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他說道：“你們也進來坐吧。”趙一和衛小瀾進去坐下。裡面的趙一說道：“我想你們是來告訴我真相的吧。”

    “嗯。”衛小瀾輕聲答應道。

    “不過我想我已經猜出是怎麼回事了。讓我來說怎麼樣？”

    “好。”

    “艾博士所發現的技術並非是將人的意識和記憶轉移，而是進行復制。也就是說，我和艾雅實際上都只是複製品而已。”

    趙一和衛小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輕輕點點頭。趙一的複製體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般，然後看了看艾雅，繼續說道：“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至少我就可以永遠呆在虛擬的世界裏，艾雅也不會孤單了。”

    “你有什麼打算？”趙一問道。不過剛說出口，他就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不過裡面的趙一倒是沒有在意：“還能怎麼打算。不過別說，其實這個虛擬的身體用處還多著呢，我想我很快就能適應。他不光能夠在《魔境至尊》裡使用，而且還能以更為抽象的方式存在，自然也可以進入任何一個遊戲裡面，而且我也用不著為工作什麼的煩惱了，想起來還真是愜意。”

    趙一和衛小瀾都不知道說什麼。艾雅則默默握住了那個趙一的手。趙一遇到的情況，對於她來說也是一樣。也就是說，她也只是艾博士意識的複製體。所以，她肯定也是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