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蟾宮折桂
六月份的時候,江南及冠,表字是他當初提筆寫下的驚鴻二字。
江南及冠那晚,父親召我到他的書房,問我拿了那枚玉令出來在燈下細細觀看了許久,感嘆了一聲:“貴人啊!此子註定不凡,可惜江南江家竟是把珍珠當做了魚目!”
我那時笑問父親為何如此肯定,父親深深看了我一眼,只是說了一句:“潛龍在淵一朝騰飛,百花具寂秋菊傲霜,是為驚鴻。”
……
秋闈三日後,就是皇上在殿前的三問,江南這幾日爲了避嫌一直與我住在一起,待到我問他皇上問的三問,其中/國家安定那一問是怎麼回答之時,白衣公子只是落墨三字:“伐北疆。”
待我看清這三字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北疆國雖然與東盛偶有交戰,卻因為都顧忌著周邊一些小國會趁機壞事,所以常年都維持的表面上的和睦與平靜,就連上次池幕汗林來挑釁也只不過想娶個男妻回去讓東盛被周邊國家看笑話而已,江南竟然想直接伐北疆?!
然而我的吃驚在白衣公子的眼裏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寫完這三個字後便安歇去了,也不和我多解釋些什麼。
是了,我想到了三月份,在甜姜監丞府邸裡,白衣公子寫下的那句詩,在那春意盎然薰四支的時候,江南那一句下筆凌厲的“我花開盡百花殺。”
殿試結果很快便出來了,金榜上第一名就是濃墨重彩的江南二字。
幸好,我也不差,雖然沒有當上榜眼,也落得了一個探花在懷。
而榜眼,就是冷焰曾經說過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的許念。
狀元及第,就是一場東盛朝的狂歡,透過殿試的考生都要騎在馬上,行過永安城的及第街再走到皇宮接受皇帝的官職封賞,同時,也接受百姓們的歡迎。
江南騎著一頭白色的駿馬走在最前,常年著素錦的公子終於換了一身大紅色的狀元服,墨玉冠上流珠依舊泠泠在陽光下閃著光。
我騎著馬走在江南的後頭,看不清江南的表情,不過沿途姑娘們丟手帕,丟香囊卻十分歡快,一路上可算是香風撲鼻。
因為還沒有過兩年之期,我還是隻能委委屈屈的穿著女裝,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會誤認為我是女兒家了,司空丞相嫡子,十八歲的探花郎,夠百姓們津津樂道許久了。
我一路上都在看著最前面江南的背影,想到父親當初那句“誤把珍珠當魚目,”經過今日,恐怕那江家會找回江南了,就是不知道,這位驚鴻公子會如何面對當初見死不救的族人們。
盛文帝這年的秋闈,殿試前三都是年輕人,顯得十分高興,江南被封御前文書一職,負責為皇帝起草文書,未來官拜卿相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然而這一巨大的榮耀落在江南身上,他也還是那樣古井無波的表情,彷彿這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的理所當然。
許念被封什麼官職,我因為只顧著看江南給忘了,但是輪到我的時候,盛文帝卻是笑了笑,說自己還沒有想好。
我:“……”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