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姜監丞又瞪大了了眼：“為什麼?我這裏難道你還住不慣了?”

    我也好奇的看著江南。

    江南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如此，我是這次的考生，而你是監考官，要是平日裏也就罷了，到了秋闈我怕有小人會惡意誹謗。”

    甜姜監丞“啪”的一聲把茶盞重重放到案几：“眼見為實，不過一些流言蜚語我纔不懼他們！”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覺得沒有什麼，可是江南他怎麼辦?萬一被人說是你透露了題目什麼的，那可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放心吧，邡糖，”江南又給他把茶盞滿上，叫了一聲甜姜監丞的表字，“我左右也不過是離開三天。”

    甜姜監丞還想再說些什麼，我又給他一句話堵上：“他來我家住，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了他的！”

    姜流：“……”

    看著甜姜監丞默默低頭喝茶不說話的樣子我竟然莫名其妙看出來了一點小委屈?

    接下來江南做了一件讓我驚掉了下巴的事情——他抬手摸了摸甜姜監丞的腦袋！

    而且！甜姜監丞還蹭了蹭他的手！真的是那種不自覺的蹭了蹭！

    然而兩人並沒有看到我的呆愣，江南反而含笑安慰了甜姜監丞一句：“放心吧，很快就回來了。”

    我自己動手把張大了的下巴合上，感覺到自己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衝擊。

    眼都要閃瞎了。

    ……

    謝絕了江南要留我一起用晚膳的邀請，從甜姜監丞的府邸出來，我騎著馬兒頗有些垂頭喪氣。

    和江南同住了一個院子那麼久，也沒見江南對我像甜姜監丞那麼溫柔過，真的是舉手投足都是笑意款款啊，一點冰山的樣子都沒有！

    “看！是火燒雲！”不知道何人說了一句，眾人皆抬頭看向天空，我騎在馬上，也跟著一望。

    天邊的白雲彷彿被火點燃，照亮了整個天幕，把碧藍色的天空燃燒得金黃，夕陽隱藏在火燒雲之後，就像是一顆在不斷燃燒的火種，整個永安城被籠罩火燒雲之中，連炊煙也是紅色的，看著極為祥瑞。

    我突然想起來母親和我說過，我出生那天，也是傍晚時分，火燒雲灼灼欲/燃。

    而且還臘梅早發，父親閱遍無數典籍，才為我取名司空子暇。

    火燒雲的天象在東盛朝被譽為祥瑞，所以這是在暗示我和江南此次秋闈必定折桂蟾宮嗎？

    這麼一想心裏輕快了許多，正巧天衡街傍晚行人不多，我一甩韁繩：“駕！”騎著馬兒奔跑了起來。

    這匹桃花馬跑起來的速度很快，迎著風我笑得開懷，感覺自己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風灌進我的衣袖，甚至把我束髮的紅綢也吹掉了，我沒有再去下馬撿回，反而感覺沒有東西束著頭髮十分輕鬆。

    或許有時候，人總要找個機會把自己心裏的一切負面情緒都給發泄出來，透過一種讓自己開心起來的方式，因為發泄出來後，真的是太痛快了！酣暢淋漓！

    此時此刻，我不再去在意那個關於大哥可怕的夢境，事在人為，就算真的是預言，也不能因此不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