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皺眉，盯著我手裏的紙片：“所以這個是自殺工具？”

    “大概。”

    顧辭回頭看向宗義辰：“包懷玉怎麼會有這張紙？”

    宗義辰滿臉的無奈：“我問過那幫小子了，他們誰也不知道這紙是從哪來的。”

    我看向顧辭，顧辭也看著我，要知道，抓到包懷玉那天，我和顧辭都特別交代過，除了衣服，包懷玉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要搜出來，就是爲了以防萬一，沒想到最後竟還是因為一張紙片出了問題。

    對於警局裏的小警員，我和顧辭對他們都不是很熟，唯一熟悉點的也只有被派到精神病院的那個小宋，所以這些人基本都是宗義辰這個隊長在管理，現在宗義辰這麼說，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等包懷玉醒來再說。

    爲了防止再發生什麼意外，我和顧辭都決定留在醫院看守包懷玉，宗義辰本來也想留下，被顧辭派去調查紙片來源去了。

    等宗義辰走了，我看向顧辭：“你在懷疑宗義辰？”

    “不算。”顧辭淡淡的道。

    我沒說話，說實在的，顧辭這個空降局長真是不好當，手下的兵都和他不親近，能用的，親近的人幾乎沒有，就像一個光桿司.令。

    也許是看出我在想什麼，顧辭看著我，滿臉嚴肅的道：“整個警局，我唯一能完全相信的就是你了，所以你一定不能辭職。”

    “啊？”我懵了一下才想起，很久以前我跟他說過要辭職的話，我都忘記了，他卻還記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不准我辭職嗎？”

    “嗯，”顧辭一本正經的點頭：“我不準，所以沒有我點頭，你不準辭職。”

    “知道拉。”我無奈的答應。

    晚上，顧辭讓護士在病房裏加了一張床，讓我睡前半夜，他睡後半夜，結果我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我看向顧辭：“你怎麼不叫醒我？”

    顧辭笑起來：“看你睡得那麼香，捨不得。”

    我白了他一眼，一大早就撩妹不怕牙疼。

    我出了病房，到洗手間簡單梳洗了一下，就下樓去買了兩份早餐，吃完早餐我讓顧辭去睡會，顧辭二話沒說就躺床上去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看來這兩天也把他累得不輕。

    我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一邊玩手機，一邊注意包懷玉的情況，下午的時候，包懷玉終於醒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包懷玉看著我，一開始還有些迷糊，不一會就清醒了，平靜的看著我，聲音嘶啞的問：“為什麼要救活我？”

    我皺眉沒有說話，按鈴叫了醫生。

    很快醫生便過來給包懷玉檢查，包懷玉一動不動任他們作為，顧辭則在我按鈴的時候就醒了，一骨碌爬了起來，和我一起站在一邊看醫生給包懷玉做檢查。

    很快，檢查就結束了，醫生交代了幾句就出去了，我和顧辭便坐到了病床前，顧辭看了包懷玉一眼，問道：“為什麼要自殺？”

    包懷玉並不看我們，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不想活了。”

    “為什麼？”

    “呵，為什麼？”包懷玉冷笑一聲：“我一直苟且的活著，就是爲了復仇，如今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包懷玉的這句話讓我想起，我去跟他的導師拿他的DNA資料時，他的導師給他的評價，聰明好學，才華橫溢，只可惜，為人偏執，易走偏鋒。

    顧辭看他這樣，話鋒一轉，問道：“兩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包懷玉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就在我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包懷玉閉著眼睛講述起來。

    “我是四年前被分配到精神病院的，當時我是懷著救死扶傷的心情來的，一開始什麼都好，同事和氣，院長和藹，我的助手，張玲玲更是溫柔賢惠，一年多的朝夕相處，我愛上了她，張玲玲也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當時，我好開心，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樣。

    一開始，我和張玲玲過得非常甜蜜，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幸福的，我還用我所有的積蓄給她定製了求婚戒指，我以為我們會結婚，生子，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可是，現實總是那麼殘酷，當那個叫李佳佳的護士告訴我說，張玲玲對我不忠，一開始我並不相信，還傷害了她。

    可是，後來證明她是對的，張玲玲真的背叛我了。

    不，也算不上背叛，因為張玲玲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我，她是爲了竊取我手裏的一套鍼灸療法，想要去申請專利，賺錢。

    她真正喜歡的是院長，很久以前就是院長的情人。

    我很憤怒，我想要殺了他們，可是，我失敗了，他們搶了我的匕首，張玲玲她，親手將匕首刺進我的心臟位置。

    可惜，我的心臟並不像一般人一樣長在左邊，而是在右邊，就是人們常說的鏡面人，我很慶幸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張玲玲。

    我當時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一片荒林裡，我不知道那是那裏，我努力爭紮了許久，才爬到公路上，向來往的車輛求救，可是，沒有，沒有一輛車願意停下來救我。

    我當時有多絕望，你們無法想象！

    所以我發誓，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報復他們。

    最後，我活下來了，在沒有任何人救我的情況下，我還是活下來了，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

    我曾回去過精神病院，可是那裏已經有了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副院長，周圍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失蹤了，或者說，她們知道，但是卻裝作不知道，我就這麼被‘失蹤‘了，沒有人在意我。

    後來，我在那片墳地找到了那個暗室，當起了活死人，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包懷玉說的這些，和我們猜測的很像，但要比我們猜測的還慘，可不管怎麼說，無論是誰，都沒有隨意殺死別人的權利。

    顧辭問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當初你為什麼不報警？”

    ”為什麼？呵呵……”包懷玉看著我們發出一聲冷笑，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