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眉，顧辭臉色也不好看。

    笑了好一會，包懷玉才停下來，聲音低沉：“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和顧辭愣了一下，不知道包懷玉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你們說，當初我要是去報警，他們完全有可能只是判個幾年而已，我怎麼甘心，畢竟他們的行為已經毀了我，所以，我要自己動手，自己的仇自己報。”

    聽了包懷玉的這一段解釋，我們總算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報警了，說到底，只是不甘心，性格太過偏激，所以才走上了歪路，最後毀了自己。

    好一會兒，包懷玉喃喃的唸叨：“我沒有傷害過誰，甚至還救了不少人，可是卻沒有人肯救我，甚至對我的‘死亡’視而不見，我的一切理想在現實面前破裂，我現在完成了我想做的，我也算沒有遺憾了吧？”

    說到最後，包懷玉忽然輕笑一聲：“我這樣的行為足以判死刑了吧？”

    包懷玉的犯罪行為可以說是非常惡劣，判死刑幾乎是沒有疑問的，顧辭不想刺激他，想了想道：“我們會盡力幫你。”

    “幫我？”包懷玉輕笑：“為什麼要幫我？我並沒有想過要繼續活下去，其實你們不該救我的，救了我不過就是讓我多活幾天而已，而活著，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我和顧辭都沒有想到，包懷玉竟是這樣的想法。

    看出我們的吃驚，包懷玉笑了笑，神色平靜：“當年我被刺傷，沒有及時治療，雖然活下來，可是身體卻出現了衰敗，後來更是因為生活得不好，落下了一身病痛，若不是報仇的念頭支撐著我，或許，我在就自殺了。”

    我和顧辭沒有說話，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包懷玉似乎也不需要我們說什麼。

    最後，包懷玉輕嘆一聲：“罷了，就當是我做最後一件善事，我不會再自殺，你們可以放心了。”說完閉上了眼，一副不想再說什麼的樣子。

    顧辭想了想，雖然不太合適，但爲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開了口：“包懷玉，我們下午做個筆錄，可以吧。”

    “隨意。”

    包懷玉沒有睜眼，只輕輕的回了兩個字，我和顧辭互看一眼，走出了病房，將房門輕輕關上，就在門口擺放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絕對的他說得那些都是真實的嗎？”顧辭看著我小聲問。

    我沉默了一會，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顧辭，輕聲道：“他沒有理由騙我們。”

    顧辭點點頭，習慣的去掏衣服口袋，我以為他是要拿煙，結果卻掏出了幾個棒棒糖，隨手遞給我一個：“要吃嗎？”

    我搖頭，我不愛吃甜食，只是：“你怎麼帶這麼多棒棒糖在身上？”

    顧辭笑了笑，剝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裏：“爲了戒菸啊，煙癮犯的時候就吃上一根，效果不錯。”

    “戒菸？”我覺得很奇怪：“好好的你怎麼想起戒菸？”

    顧辭笑笑：“想戒就戒了，畢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這個。

    下午的時候，宗義辰拿著檔案過來了，顧辭說爲了避免再出什麼意外，我們先把筆錄做了，整理好證據，然後就可以把包懷玉移交給檢.察院，這樣，這個案子也就算是完結了。

    做筆錄的時候，是宗義辰記錄，顧辭審問，我旁審。

    包懷玉斜靠著坐在病床上，顧辭示意他是否準備好，包懷玉點頭，顧辭便開始了審問，開始都是性命性別之類的確認身份的問題，包懷玉很配合，一一回答，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後面的問題也都老實回答，將自己犯罪的動機敘述得很清楚。

    “某年5月17日，你在那裏？”

    “我在精神病院。”

    “你在那裏做了些什麼？”

    “我進了精神病院後，去了院長的辦公室，但是他人並不在，所以就躲在了屏風後麵，等了大概十幾分鍾，院長就回來了，手裏還提了一個袋子，他把袋子放下就出去了，我就把袋子拿來看，原來是一條項鍊。

    本來我準備了刀子，但是看到項鍊我就改了主意，把項鍊拿走，繼續躲在屏風後麵，我剛躲好，院長就進來了，我瞅準時機，衝上去用項鍊勒住了他的脖子，大概幾分鐘吧，他就不動了，我檢視了一下，確認他已經死了，我才把項鍊收起。

    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我聽到有人過來了，就躲到了屏風的後面，我沒想到，進來的是張玲玲和徐巧，我因為躲得比較急，有個衣角露了出去，被她們兩發現了，就乾脆把她們兩也殺了。

    然後我開啟了病房，把那些精神病人放了出來，趁亂跑了出去。”

    包懷玉的交代很清楚，連細節都沒有漏下，彷彿說的是一個故事，而不是自己的犯罪經過。

    顧辭點了點頭：“為什麼辦公室裏沒有你的鞋印？”

    包懷玉看了顧辭一眼，慢慢的說道：“我說過，那個冒充我的傢伙和我很像，就連鞋子也是穿的一個碼，而那傢伙腦子並不清楚，要弄到一雙他的鞋子還是很容易的。”

    顧辭點頭：“那跳項鍊呢？你放哪了？”

    “我逃走的時候隨手扔進了湖裏。”

    “你逃走之後又去了那裏？”

    包懷玉低了下頭，似乎在回想，好一會才說：“我逃走之後本來準備回去暗室的，但是，卻遇上了李佳佳，她認出了我，我本想殺了她，可是後來我沒有那麼做，我放了她。

    可是，李佳佳卻不走，一直跟著我，還說些什麼愛我之類的噁心話，還讓我跟她回去，我很心煩，就對她做了一些恐嚇之類的事，結果她不經嚇，才一天就瘋了，我就把她扔到老天橋去了。”

    我皺了皺眉：“你這樣對李佳佳是不是有點過份？畢竟她是真的愛你。”我還記得那些寫滿了愛戀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