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後，她就笑了起來。

    我看著她臉上那肆意的笑容，冷了臉。

    “方爽啊方爽，”婉妝很快就不笑了，看著我，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著，“我沒想到你還挺有諧星的天賦的。”

    我沒吭聲。

    老疤和姥爺還在討論著關於我的事情，我看著他們，心裏一陣嘆息。

    “怎麼？想和他們見面？”婉妝挑了挑眉，“其實你想和他們見面，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之前，我或許還會因為她這句話欣喜一會兒，可現在，我早就摸清了她的套路。

    我和他們見面，絕對是有什麼侮辱我的代價。

    果不其然，下一秒，婉妝就說起了要求：“只要你這一輩子為我做牛做馬，我讓你殺誰你就殺誰。”

    我冷笑一聲。

    但，我不能和他們溝通，如果讓我求婉妝的話，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的，可若是……

    看著近在咫尺的老疤和姥爺，我有些恍惚，嘆了口氣，心裏升騰起了試一試的心思，忽然，趁著婉妝愣神的機會，大喊了兩聲：“姥爺，老疤！”

    有反應！

    我有些欣喜地看著他們。

    他們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我隱隱約約聽到了老疤在叫我的名字。

    但是我的動作很快就被婉妝發現了。

    僅僅是一瞬，我就又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小屋子裏。

    婉妝看著我，嘖嘖了兩聲，隨後就嘲諷起我來，“方爽，你什麼時候還會耍這種小聰明瞭？”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說真的，這對我而言，實在是算不上小聰明。

    婉妝似乎也察覺到了她話裡的無趣，撇了撇嘴，重新說了句：“就算你讓他們聽到你的聲音也沒用，反正，他們是不可能找到你的！”

    我看著她。

    她的臉上還掛著紅暈，一雙狐狸眼魅惑叢生，是個男人都想和她雲雨一番。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做出了那般無恥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沒再理她，忽然又想到了老乞丐，連忙問她：“老乞丐他現在怎麼樣了？你是不是對他下手了？”

    聞言，婉妝眯起了眼睛。

    我抽了抽嘴角。

    她什麼心思，就是我和她不熟悉，也能猜個一二分，無非是因為老乞丐的事情而高興罷了。

    “方爽，你想知道？”婉妝故意吊我的胃口。

    如果是平常，我可能早就不會理對方了，可現在不同尋常，知道老乞丐下落的人，只有她一個。

    如果真的錯過了，就再也沒有老乞丐了，

    我絕對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嗯，我想知道。”即使明知道會被她一頓羞辱，我還是應了下來。

    婉妝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畢竟我的態度擺在那裏，現在突然對她畢恭畢敬的，換了誰，恐怕都會覺得怪異。

    但婉妝是隻聰明的鬼，怎麼可能不懂我的心思，輕輕地哼了聲：“你覺得我有可能會告訴你那件事情嗎？”

    我看著她，沉默了。

    怎麼就不可能？

    不過是關於老乞丐的一個小小的線索而已啊。

    “婉妝，”我耐下性子，聽著她說的話，“我求你了，把老乞丐在哪裏告訴我，可以嗎？”

    婉妝一臉職業性的微笑。

    我知道，我肯定是問不出答案來了。

    誰承想，她卻忽然走到我的身邊，挑起了我的下巴，輕輕地碰了碰我的唇，感受到那一抹陰涼，我的心顫了顫。

    她到底想幹什麼？

    “你想要找那個老乞丐？”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好不無辜。

    可我清楚，她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我點點頭，本以為她會很快告訴我，沒想到她卻聳了聳肩，滿臉調笑地看著我：“只要你親手殺了老疤，我就把老乞丐的下落告訴你，如何？”

    我抿了抿唇。

    如果要用老疤的性命換取老乞丐的下落，那麼，我寧可自己慢慢找！

    見我不說話，婉妝有些無趣，撇了撇嘴，看著我油鹽不進的模樣，搖了搖頭：“嘖嘖，你現在倒還挺有骨氣的嘛，就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把老疤殺死咯？”

    聞言，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

    我不可能殺害老疤的，永遠也不可能。

    於我而言，老疤和老乞丐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夥伴，我不可能傷害他們任何一個。

    如果不是因為生死契約，我也絕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嘖嘖，你還是不肯考慮嗎？不過就是一個老疤而已，你殺了他，就能救下老乞丐，難道不划算嗎？”婉妝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不解。

    我看著她，冷笑了兩聲。

    划算？

    真是天大的笑話。

    以我對她的瞭解，就算我真的幹出了那種畜生不如的事情，她也不會讓我好過。

    況且，她之前還說過那種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我殺了老疤之後，又讓我殺了老乞丐。

    我看著婉妝，有些無力地攥緊了拳頭。

    我恨。

    我真的很恨。

    我恨我沒有能力救下老疤，更恨我沒有能力將老乞丐找出來，還因為和婉妝的生死契約處處受制於人。

    如果不是我那一身妖靈之力，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生非來。

    我真的好討厭它。

    “婉妝，”我看著婉妝，冷笑了兩聲，“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

    婉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我是不會同意你那種變態的要求的。”我看著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是憤恨，“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去死的話，那，還是你自己動手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婉妝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想法。

    “現在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早晚，你都是會同意的，不是嗎？”婉妝嫵媚地笑了笑。

    我看著她這副模樣，抿了抿唇。

    早晚？

    她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你錯了，”我沉下心思，抬起頭，看著她那張妍麗得過分的臉，笑了，“不管過了多久，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做出違反我底線的事情。”

    婉妝不置可否。

    下一秒，我就看到她化成煙，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她剛剛在的位置，上面還有幾縷黑氣。